挡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密涅瓦之拳的前方,是他伸出的手掌,此刻只剩下半截残存的骨骼。
可骨骼之上,崭新的血肉和组织却在迅速增殖。
和昔日的脆弱凡胎截然不同。
那是更胜过尘世间一切鳞甲筋膜的繁复构造,而更庄严的,便是其中所涌动的一缕香甜的猩红。
璀璨而耀眼,宛若赤光!
只此一滴,融入身躯,便顷刻间再造出了一具足以同密涅瓦正面抗衡的躯壳!
“我已经成功了!
我成功了!”
劳伦斯大笑着,背后的血肉展开,仿佛一条条是手臂,向着天穹之上巨树所垂落的枝干,握紧,衔接,抽取!
贪婪的吮吸着这奇迹的甘霖,自无数死亡和苦难里所榨取出的辉煌成果!
“凡物之上,穷极万象之大者为龙。”
他虔诚的吟诵着那些龙祭会内所传承的古老诗篇,沉醉在这美妙的蜕变中:“毁灭和天灾是祂的吐息,苦痛与绝望,便是祂的血!”
现在,龙血自地狱中来,转化已经开始了。
他将进化,他将升变。
他将自龙血之中,重生!
自狂笑中,劳伦斯却感觉涡植术的转化诡异的停滞一瞬,但又迅速的恢复了正常,仿佛幻觉一般。
只有巨树的无数根须缠绕里,沉睡中季觉的尾指,微不可绝的动了一下。
像是噩梦中的痉挛。
徒劳挣扎。
就像是骤然间,落入了深海,难以呼吸。
自未曾有过的冰冷和窒息中,季觉坠入了看不见尽头的噩梦里,随波逐流,向着更深处坠落。
触目所及,窥见的只有猩红,侧耳倾听,回荡在脑中的便是哀鸣。
就像是,同时有千万人啼哭,悲苦的呐喊,徒劳的嘶吼,挣扎,最后,疲惫的松开了手,就这样,坠入深渊,再不复返。
剩下的,便只有尸骨和眼泪。
那些眼泪,汇聚成海洋,潮水高高的升起,在哭声的潮里,将一切都吞没了。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自恍惚中,好像有人扯着自己的领子,嘶声竭力的质问:“我只是个打工的,我才来几个月的时间!
我是无辜的!”
可不等季觉回答,那幻影仿佛又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疲惫又狼狈的男人,浑身煤灰,一次次的砸着面前的门,“钱呢?我的钱呢?老板,你不是说今天还我工资的么!”
铁门依旧耸立,无人回应。
“都是骗子,你们都在骗我!”
走投无路的男人悲哭着,举起锤子,“我跟你们拼了!”
他砸开了门,有枪声响起来。
一切戛然而止,幻象消散了。
季觉却听见了熟悉的滴滴声,消毒水的味道氤氲在鼻尖,他茫然的回过头,看到了脏兮兮的病房,还有病床上枯瘦的女人,头发已经掉光了,露出皱巴巴的头皮。
“吃点吧,再吃点。”
陪床的男人举起饭碗,胡子拉碴,讨好的笑着:“下午还要做化疗呢,吃点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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