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钝痛越来越明显,与此同时,腹部涌开一股暖流,游走于四肢百骸,两股力量似乎在他体内较劲。
秦时堰在床边坐下,紧握着姜姌的手,“我不走,我在这陪着你……”
柔软小手紧紧攥着,掌心沁出汗也不肯松手。
秦时堰咬牙忍受着病的一次次冲击,握着姜姌的手却极力克制着,担心把她捏疼。
梦中,姜姌回到了以前的姜家。
她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跪在病床前拉着父亲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肯松开手。
殡仪馆的人站在一旁,徐轻燕红着眼眶,“姌姌,放手吧,让你父亲走吧。”
“不,我不要……”
她拼命摇头,可掌心传来的温度不似以往温热,而是僵硬,冰冷。
“我爸没有死,你们谁也不许带走他!”
尽管如此,她还是被人拉开,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尸体被抬上灵车,“不要,别走,别走!”
她追着灵车跑了很久很久,直到连车尾都看不见,才精疲力尽地跌坐在地。
“姌姌!”
徐轻燕从后面追上来,将她搂在怀里,姜姌缩在她怀里嚎啕大哭,“我没有爸爸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保护我了!”
天降噩耗,她的天都塌了。
徐轻燕紧紧抱着她,也落下两行清泪,“姌姌乖,妈妈在呢,妈妈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突然画面一转,眼前是父亲的墓碑。
姜姌静静看着以前的自己跪在父亲墓前,雨水打湿了衣服,头浸湿贴在头皮上,也一动不动。
她很清楚的记得这一天。
这是师父找上门来的第二天,也是高考的第一天。
原本她是保送去美院,参加高考只是重在参与,可保送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通知大家,父亲就出事了。
紧接着师父找上门,她在书房外偷听到爷爷和师父的对话,什么天资聪颖,可扭转家族兴衰。
爷爷和妈妈极力反对,可那时因为g计划的泄露,姜氏集团每况日下,二叔二婶跑断了腿才勉强稳住局面。
于是,她骗他们参加高考,实则来父亲墓前跪了一天,将从小到大的趣事反复念叨了不知多少遍,夜幕降临时,就独自开车去了华秦山,拜入水云观。
如愿以偿的,姜氏集团起死回生,她将父亲的产业打理得很好,除了g计划的核心技术。
“唔……”
不知过了过久,姜姌迷迷糊糊睁开眼。
借着床头柜的夜灯,看清楚她在秦时堰的房间里,窗外,天际露出鱼肚白。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