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去见胡秉笔,明日是他监刑。”
“他怎么说。”
“哎。”
覃闻德叹了一口气。
“陛下前面驳了内阁的折子,他就接着说,这次处置这些人,是要震慑内廷,所以,百棍之内,不能索命。”
邓瑛停下脚步,“这是什么意思。”
覃闻德叹道“百棍不杖要害,但却让这些人生不如死,过后再取命门,既是处死,也是折磨。
我们从前在锦衣卫到也都练过这些把式。”
邓瑛应道“你申时来见我一次,我这会儿先回一趟司礼监。”
“是。”
此时养心殿的批红刚刚完毕,司礼监的正堂内在摆饭。
胡襄和何怡贤从养心殿回来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内府供用库前面说话。
胡襄见邓瑛过来,也不等他见礼,便径直道“若是明日的事,就不要提了。”
邓瑛没有应他,越过他走到何怡贤面前,“奴婢有话,想单独对老祖宗说。”
何怡贤笑了笑,冲胡襄摆手,“你把饭端到外面来吃。”
“老祖宗”
“让你端你就端,哪那么多话。”
说完对邓瑛道“有话进去说。”
正堂的饭将摆好,上的是十二碟,有烧的肉,也有青炒的素菜,还有一坛子糟肉放在地上。
何怡贤蹲下身,揭开坛盖子闻了闻,“嗯,焖得好,夹两块出来。”
内侍忙端了碗筷上来,夹出两快递给何怡贤,何怡贤却笑了一声,“邓督主的碗筷呢,你们啊,真是越来越听不明白话了。”
那内侍忙又拿了一幅碗筷来,恭敬地递给邓瑛。
何怡贤见他把碗端稳了,便将自己碗里的肉夹了一块到他碗里。
“坐吧。”
他说着坐到正位上,添了一碗饭递给内侍,“给胡秉笔端出去。”
说完又向邓瑛,松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坐着吃饭不习惯”
“是。”
他低头向手里的碗筷,“奴婢惶恐。”
何怡贤咬了一口肉,咀嚼了十几下才吞咽下去。
举筷抬头道“司礼监里办事,除了替皇上批些无关紧要的红,不就是大家坐着一道吃碗饭吗能坐到这里面来的人,都是端御前这碗饭的,如今东厂得了羁押审讯之权,你也就是司礼监第二个端饭碗的人,你不坐,剩下的人就都不能坐。”
邓瑛听完,撩袍坐下。
“这就对了,吃花生米。”
他说着,低头吃了一口饭,夹着菜随口问了一句,“为了月嘉的事来的吧。”
“是。”
邓瑛夹了一筷青菜,却没吃,“还请老祖宗垂怜他。”
“呵呵”
何怡贤放下筷子,“他刚入宫的时候,年轻得很,人呢和和气气的,话不多,但做起事来,一个钉子一个眼扎实的很。
前面几年,他也喊我一声干爹,我是真把他当孩子,但他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心就不在这儿,啧”
他叹了口气,“着实可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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