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看向鹿知之,眼里带着祈求,好像是想要让他不要再刺激顾唯云。
鹿知之却不这样觉得。
“顾老爷子,我知道您不愿意让我这样说。”
“可是有些人就是精致利己主义者,他永远想到的都是自己,那些对自己不利的,都是别人的错。”
“顾大伯可以一时生气口不择言,可终将要面对现实。”
鹿知之毫不客气留情。
“顾大伯,我这个人最是公平,只讲因果,不讲人情。”
“如今这个局面,无论如何,这口大锅你都不该甩在别人头上。”
“这个家里,最清楚这件事的人不就是你么?”
“若当初你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将这件事摊开讲,并且想办法,顾言洲的父亲也不至于过世,顾言洲也不用受这么多年的折磨。”
“你心疼顾唯云如今躺在床上不死不活,你可否知道,顾言洲这些年都在死亡边缘挣扎。”
“你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顾言洲的亏生在顾家,要是个普通人,早就死了。”
顾行章想说话,鹿知之提高声音,将他要说的话头压下去。
“再说顾唯云,你若是好好教养他,他根本就不会觊觎顾言洲手里的东西。”
“每个人都需要来自别人的肯定,这是人成长路上一种正向的情绪。”
“可作为父亲,你根本没有给顾唯云提供足这种情绪,他只能通过自己的方式去证明自己。”
“你为人子不孝,为人兄不义,为人父不仁!”
“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怪别人?”
“我说话一向难听,我只想说,这一切都是报应,对你的报应!”
顾大伯被骂得满脸通红,伸着手指颤抖着指着鹿知之,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心底知道,鹿知之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真正能引起一个人愤怒的,往往就是那些无法反驳的真话。
其实在顾唯云出事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报应。
当初,他和顾言洲的父亲一起分管顾氏产业。
可弟弟身体不好,遂提出将顾氏的主业交给他打理。
他亲眼看着弟弟虚弱的身体日渐强壮,而自己自从接受这项产业后,身体越来越差。
直到他开始呕血,才发现是胃出了问题。
他在医院认识了自称玄镜宗的人,男人告诉他,可以解决他的问题。
他天生命格弱,不能接手顾家的主要产业。
那时他正值盛年,刚想大展拳脚就被告知自己不可以触碰顾氏产业,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人格上的侮辱。
他还曾经怀疑过,是不是两个弟弟联手起来想让他这个大哥放手。
找了好几个高人,这些人就像是统一口径,都说他命格太弱,不能承受太强的运势。
他借着这次生病,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手里的产业全都给了顾言洲父亲。
后来,顾言洲的父亲出车祸身亡,父亲就准备把产业都交给他或者彻底分散。
他是同意将顾家的产业分散的,他也知道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重担。
可父亲却说,三弟不争气,就算是分散开,这些产业也会由他接手。
他这不是进退两难,根本就是陷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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