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定公闻说宋景公主动遣使前来纳聘,深感欣慰,嘱令正卿隆重接待,不可失礼。
正卿士鞅此时正欲拉拢赵氏,遂遣赵鞅远出国都迎接。
赵鞅与乐祁在绵上会晤,把酒言欢,相谈甚洽。
乐祁暗中观察良儿,心道:不出三十年,晋政必归赵氏。
由是便将由国中所带来聘礼盾牌六十面,皆都赠与赵鞅。
遂率使团到至晋都,又不住驿馆,干脆住进赵鞅府上。
家臣陈寅见此,流涕哭谏道:戴氏一族,此前都是依靠范氏;今主公改换门庭,投靠赵氏,且将国礼皆都解囊相赠,不入范氏之府,莫非不妥?
乐祁:范氏必衰,赵氏当兴。
此等高瞻远瞩之事,非你小人所知。
陈寅:小人亦知,其事既为,不可挽救矣。
主公若死于晋,我必力保戴氏子孙,使其在宋国得志可矣。
乐祁叹道:我亦知此番有来无回。
但日后能保宋国者,必是赵氏,而非晋侯。
我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寅所言,果不其然。
乐祁与赵鞅举动,都在士鞅监视之下。
士鞅因见宋使公然亲近赵氏,宋国君臣改换门庭之志已显,自己正卿权威受到赵鞅挑衅,不由大怒,乃奏请晋侯:乐祁身为宋国使臣,奉其主命来聘晋国,却擅自结好赵氏,相与勾结。
若不严惩,则恐诸侯皆欲效尤也!
晋定公称是,便下令捉拿乐祁,囚禁下狱。
赵鞅知是士鞅幕后操纵,只能徒唤奈何。
镜头转换,按下宋使被囚,复说其他中原诸侯。
昭陵会盟既散,郑献公君臣带兵回国,执政子大叔于途中一病不起,以至猝死。
郑献公大为悲悼,及回郑国,下令厚葬大叔,由驷歂继为执政。
驷歂乃是郑桓公后裔,姬姓驷氏,字子然,甚有才能,且在诸侯之中极具贤名。
既为郑国执政,便请出兵,一举灭除许国,宣布背晋向齐,又拉卫灵公入伙。
齐景公便即联合郑、卫,向鲁国发起进攻;鲁国不支,遣使向晋国求救。
晋相士鞅闻而大怒:郑国望风使舵,世人习以为常。
但卫国地处黄河南岸,其若叛晋,我邯郸之地便即休矣!
于是立命荀寅为将,赵鞅为副,出兵救援鲁国。
齐景公闻说晋国军至,不敢接战,按兵于国境不动。
郑军愈加恐惧,立即收兵还国,卫国便即孤掌难鸣。
晋军至卫,卫灵公求和请成,中行寅命赵鞅前往谈判。
赵鞅却不亲自出面,只派两名家臣涉佗、成何,往会卫侯。
晋、卫双方在鄟泽会盟,卫灵公见晋国只派两个大夫前来结盟,羞恼不堪。
但见晋国大兵压境,只好与盟。
于是各自登台,盟誓之际,卫灵公请涉佗、成何二人为己执牛耳。
涉佗、成何虽非诸侯,也不是大夫,却以为自己来自上国,气焰甚为嚣张。
涉佗、成何闻说命己二人亲执牛耳,勃然大怒,呵斥卫灵公道:卫国地不过我晋国原、温两县,有何资格位列诸侯,命我等为执牛耳?
卫灵公闻言,面赤耳热,隐忍不发,于是歃血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