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的尊严。”
顾帅的话一句句像是寒雨落下,墨熄不知顾茫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究竟有几分真诚,还是只是随手在键盘上敲落的几句漂亮话。
他不知道,但当这些句子点点滴滴落回记忆里时,他只觉得头疼欲裂。
不由得以手加额,将脸庞覆在手的阴影之下,一片冰凉。
心是湿冷的。
江夜雪道“羲和君你还好吗”
没人回答,过了很久,才有一缕听不出情绪的嗓音,不冷不热地,从阴影中游弋出来“好。
怎么不好。”
墨熄喃喃道“我是真的恨惨了他”
江夜雪
着他,叹了口气“其实,如果你觉得不好,那也没什么奇怪。”
檐角的铜铃叮叮当当的,细长的明黄色流苏在风中飞舞。
“你们两个的名字,从前一直都是一块儿被人提到的,一起在修真学宫修行法术,一起上过战场,后来一起被敕封。”
江夜雪平静地说道,“如今,你仍高高在上,他却已入尘埃,那么多年的比肩齐名,人们口中的邦国双璧,现在却只剩下了你一个,我想你并不会开心。
还有就是”
他顿了顿,转头向墨熄。
“羲和君,他也曾是你的朋友。”
墨熄垂着浓深的长睫毛,片刻之后答道“我年轻的时候眼瞎。”
“他叛国之后,你仍然信他是有苦衷的,你信了很久。”
“对。
我瞎的比较厉害。”
墨熄说道,着手中的杯盏,那里还残着一抹余酒,泛着猩红的血色,他已不想再继续这个对话,“起风了。
清旭长老,我们回大殿去吧。”
得知顾茫下落的几天后,墨熄一直都很烦躁。
他原本想像克制住这种不该有的情绪,可是随着时日的推移,他的烦躁有增无减。
墨熄知道自己是患了心病。
只有落梅别苑有那一剂心药。
终于在某一个晚上,暮色深时,一辆垂着沉夜纱的马车缓缓地驶入了帝都北面的那座只有修士可以出入的圣城。
墨熄坐在车辇内,往圣城的深处驶去,他闭目阖实,就算四周落着帘幕,里头只有他一个人,他依旧把背脊挺得很直,英俊到近乎奢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峻得令人畏惧。
“主上,地方到了。”
墨熄没有直接下马车,而是撩开幕帘,自阴影中往外了一眼。
此时正是圣城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对街的门庭外用灵力燃出的两排浮夸至极的九九寒梅灯烛,映着高悬的彤红匾额落梅别苑。
“晓风含霜清胜雪,一朝零落尘泥中。”
它和寻常的脂粉场子不一样,里头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华国得到的战俘,被废去灵核,从此成为阶下囚,帐中娈。
“主上,您要进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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