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锦说不出来,只用那双莹润的眼睛瞪他一眼,嘀咕了一声:“那也不能这样。”
分明就是答非所问。
但云少天师知道答案。
若是往常,云郗倒也罢了。
可与她在府中这些时日,先有挽花阁那一夜,后又有今日之谈,对明锦的心意,他不敢说自己是何等了解人心的好手,却也知道,自己的心思未必没有成的时候。
是以他“唔”
了一声,很有些洗耳恭听请教的意思,只问:“殿下所指,是哪样?”
明锦轻咳了一声:“不许那样放肆。”
云郗看着她面颊如花的模样,分明眼底有些羞赧,神情却正经,实在是有些想揉一揉她的鬓。
只可惜,如今这些通通都算作“放肆”
,他如今还没有“放肆”
的资格。
他只得垂眸掩了掩神情:“那殿下的意思,除却放肆,是允了?”
明锦欲盖弥彰地极快回答:“没有。”
“殿下的意思好生高深——既不是允,又不是拒,那是要如何呢?”
明锦也觉得自己如同被他架在火上烤——她怎会知道呢?
好坏的人,好坏的心肠,她想不出来。
明锦不知是要如何,过了好半晌,她也只有一句细若蚊呐的嘟囔:“随你的便,我可不知道。”
这就是自暴自弃了。
云少天师大获全胜。
他也向来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问到此处,也不再逼了。
正巧听得下头锣鼓一响,大抵是人来的差不多了,草场上的小比就要开始了。
明锦还是有些好奇兄长的,便凑到那头往下看过去,果然见草场上一片人头攒动,无数马儿在其中,一草场的青年才俊,阿兄一身玄色衣袍,在中间格外显眼。
她喜欢看,云郗便陪着她看,差了人过来将椅子搬去视野更好的地方,又要了些果盘上来。
镇南王府的掌珠,除了苏铭那样的蠢蛋敢在明面上犯浑,其余人都是毕恭毕敬的,侍从们更不敢怠慢,上了好些时令鲜果。
明锦从未上过马,前世去的也多是些风花雪月的去处,哪里见过这样比斗的场景。
又因自家兄长在马上,明锦满心期待,看得目不转睛。
云郗在侧,从果盘里拣了个青柑,一点点剥开,然后递给明锦。
小殿下正看着,她倒是习惯了使女们投喂,这会儿心思也全在比斗上了,下意识以为还是使女们在侧伺候,便侧过头去咬了一口,不想咬到了云郗的指尖。
酸酸甜甜的柑子香气下夹着一点儿冷檀香,明锦正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就听得身后一声:“我儿怎叫少天师伺候,这样娇气。”
她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咬着了什么,连忙退了开来。
青柑是酸甜口的,并不算刺激,明锦却觉得心都在怦怦跳。
镇南王正从小坡的另一头走过来,明锦不知父王是不是看着了,心中愈跳得厉害了:“父王怎么来了?”
云郗看了她一眼,也没说甚么,只是将手收入了袖中,和平素里一样恭谨有礼,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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