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人是个很有钱的老板,开豪车的,这几年不怎么过来了。
倒是三天两头有年轻小姑娘上门,催她赶紧离婚让位呢。
三天两头有人来?
对啊,还是不同的。
不过之前来的那个小姑娘没这么凶,顶多就是扯头发骂两句,哪像这,连衣服都扯破了。
女人被扭得没了力气,少女跨坐在她腰上掴掌,冲出一声声尖利的叫骂。
师傅过一会儿就没了观看的兴致,退回了房里,慢慢整棉花被子的形状。
真是闲的,有那个钱,有那个命花吗,给人当小三有什么好的。
他说。
一把年纪了,懒得老婆提离婚,玩了人家小姑娘还把人当枪使,好意思吗。
真不知道图啥。
我愣着看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图啥。
大街上,那个少女累了,她身后带的人又踢了那女人几脚。
少女抱着胸,脚踩着那女人的肩膀,说,老女人,不要脸,你脸上皱纹都能夹核桃了。
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和你上床就他妈的像操死人、奸尸。
说完,她扬长而去,留下那个女人趴在风里。
围观的人群也慢慢散开了,带着或兴奋或鄙夷的表情,又回到了各自的轨道。
女人一直愣愣地坐在路中央,昂贵的真丝衣领被扯开,露出了半边的内衣,但她好像觉得没有遮掩的必要。
没人管她,她就那么坐着,甚至连来往的车辆都觉得没有撞她的必要。
我拉起来自己的围巾,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慢慢走了过去,解开了自己的外衣。
我把衣服披在女人身上,替她紧了紧,没说话。
女人呆呆的看着我,她鼻尖有颗不再生动的黑痣,面皮上到处是初老的痕迹。
她的嘴唇蠕动了下,好像在说“谢谢”
。
我俯身摸了摸她的头顶,对待一个小孩子。
然后感应到有人停在身后,是朱丘生。
我转身,把那女人留在身后,跟他说,走吧,被子快弹好了,我们回家吧。
朱丘生说好。
我把被子披上了,然后我们就往车站走。
镇中心和铜锣村间通了大巴车,一路上他都没说话。
我看着窗外的景物,从柏油马路变成水泥路,再变成泥土。
有个声音在我心里说话,它雀跃地讲,她过得不好。
可是,她过得不好。
下了车,迎面而来就是一股冷风,把我扑得结结实实的。
回家后,我就浑噩起来,恹恹的只想睡觉。
下午三点就窝着了,朱丘生把新被子盖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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