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廷均,我警告你!
原先便是你先找的事,你怎么看我,我无所谓,但你若是嘴里不干不净,折辱我的阿姐,我就是拼着这条命,我也要找你算账!”
珉和没来得及拉住珉晨,叫他一拳揍到了方廷均脸上。
面前的方廷均因着这一拳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就要起身冲过来,谢子期移步挡在了珉和姐弟俩身前,面无表情地盯着狼狈的方三:“方廷均,我给你方家面子,这才没有说破,珉晨靠一篇《从农记》便能踏进书院,而你方家不知给院监送了多少银子才混上一个学子的名头,平日里我们懒得同你计较,你便真当以为你自个儿便是濯砂书院的老大了?”
说到底不过是因着珉晨进书院之后不顺着他,叫他大少爷脾气作,这才在斋舍里不管不顾地疯。
“谢,子,期!”
方廷均一把拍开了身旁周墨撑过来的纸伞,竹节的伞柄被他信手一拍,整把伞便落到了地上,“你当真以为你替着他们出头便能拿着什么好处了!
宁珉晨,你莫非是觉着靠自家阿姐攀上谢家这棵大树我就拿你们没有办法了?!”
“我警告你!
你且再乱说……”
珉和一把拉住了珉晨,方才她便没有拉住珉晨,才叫他一时冲动揍上了方廷均,世人常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如今既然已经得罪了,再多送把柄到他手里,只会叫珉晨日后更加难过。
对于谢子期,她还是有些愧疚的,这位清正的谢家公子本是不必趟这浑水的。
说来此事也是有些巧合,她年少时,父亲还在晋州之时,曾给谢家供酒,只是六岁那年他们搬离了谢家,若非她十二岁那年,津梁镇粮食欠收,她也不会前往晋州采买,便是那会儿,她同谢子期重逢。
她将自家阿弟拽到了自己身后,唤了方三一声:“你若是觉着我阿弟入书院来路不正,大可在日后的课业上将他比下去。”
“至于我和谢五公子,哼,且不说我们二人清清白白,方三公子这般出言不逊,只怕平日里没少以此污蔑其他女子吧?”
方廷均面色阴沉,厉声道:“这里是濯砂书院,有你这个女子什么事?”
“哦?原来你们还知道这里是书院?”
清冷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声音在游廊前响起,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此时才骤然记起,书院的祭酒方才就在此处看着他们的这场闹剧。
纪渊的声音犹如一记鸣钟敲醒了所有人的大脑,只有没什么眼力见的方廷均还试图在书院先生面前找事。
方三冷笑一声道,“纪先生,如今有人在这书院闹事,扰了前山长的安歇,你若是不严加惩处,岂不是叫人觉得谁都能来这书院闹上一场?”
面色冷淡的青年举着那把青灰色的纸伞,往着石阶下方走了几步,墨色的布靴前头沾了浅淡的湿痕,踩在秋日积水的青石地面上,传来几声极轻微的踏水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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