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意更深了三分,打趣道“本王是感叹,这未来王妃真是大度。”
我没接话,继续喝茶。
他见我面色未变,倒有些意外,想了想才轻声道“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我点头,道“问吧。”
他又静了会儿,才道“如今完婚在即,你打算如何”
他一句话,牵起了心头纷乱复杂的苦楚。
那一日后,元月受封县主,太初宫则开始筹备明年的婚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李朝旧臣也在借由此两件喜事,揣度皇姑祖母对太子位的心思。
如今来,这婚事倒真是天大的喜事,除了对我和他。
我捂着茶杯,道“我不知道。”
在皇姑祖母面前,嫡亲的儿子孙儿可杀可废,曾宠的侄儿可流放处死,我又能如何
李隆基欲言又止地我,忽然
道“我能做的不多,却可以应承一件事。
若你当真嫁了我,无论我为父兄,为李家娶多少女人,无论她们出自哪个望族,都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我垂眼着茶杯,心头苦楚难耐。
寻常女子将出嫁视作喜事,为何在我和他的话间,这件事竟像是个死期我听得出他话中的认真,我心有他长兄却要嫁他,他为了幼时情谊为了长兄要尽心护住我,阴差阳错间,一切竟都如此可悲,也可笑。
我正是怔忡着,却听见亭外几声轻笑。
暖日中,一个身穿着胡服软靴的少女,眉眼带笑,容貌秀雅,却又有几分男儿英气。
她正是仔细打量着我,见我她也不扭捏,即刻上前行礼道“王寰见过县主。”
我听这名字才明白过来,心中的不快散了几分,侧头了一眼李隆基,才笑对她道“快起来吧,这处没有什么人,不必如此拘谨。”
她直起身,笑吟吟李隆基,道“郡王的话,王寰都听到了。”
“听到也好,免得本王日后再费口舌。”
李隆基敲了敲棋盘,示意我再陪一局。
我瞪了他一眼,刚才的话算白说了,这小郡王依旧我行我素,将王家人不放在眼里。
王寰倒不以为意,只点头道“陛下吩咐我来见见郡王,没想到还见到了姐姐,果真如上官姑娘所说,郡王与姐姐是自幼相识,感情极好,”
她说得平和,道,“如今也完了,郡王请继续弈棋,王寰告退了。”
李隆基捏着枚黑子,连头也不抬。
我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他诧异我,见我紧盯他不肯罢休,只得无奈去王寰,道“下去吧。”
王寰行礼告退后,我才捏起个白子,道“刚才还觉得你想得深,如今见了人却又忘了”
他落子,道“虽是个朝不保夕的郡王,却也还是郡王。”
我跟着落了一字,没再说什么。
晚膳后,我捡了本棋谱翻。
这数月来,我心思烦乱又无处可去,只能和李隆基日日弈棋,却总是落败收场。
起初还不放在心上,可这日日输终是激起了三分脾气,便养成了习惯,白日弈棋晚间习谱,也算是打发了时间。
宜喜换了热茶,见我如此认真,犹豫了下才道“县主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