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没什么,我只听说是身怀有孕了。”
我愣了下,才随口道“她自跟了李重俊,这么多年下来都没动静,怎么忽然就有喜事了”
她想了想,才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无论旁人如何做,如何待你好,都只心心念念一个人”
我默不作声,任她半是抱怨的说完,才笑了笑“他又何尝不是我有何好好到可以让他屡屡犯险,不惜一再让步,甚至放弃府中女眷如云”
婉儿边笑边摇头“这倒也是,若算起来,寿春郡王比你还要不值。”
她说完,才又重新拾起宜平的话“李重俊是真宠她,别平日也欺她,却是恨她还记得旧情,这么多年都不肯断。
红颜祸水啊,心中有人还想去夺皇位”
不知为何,总觉得婉儿话中有话,可却有些摸不到头绪,我默了会儿才笑道“若论祸国,你敢称首,绝无人敢位居其后。”
我说完,扫了眼武三思,笑而不语。
细碎又说了些闲话,亭外畅谈的几人才走回来。
李成器刚一落座,就对我伸手示意,我忙起身走到他身侧坐下。
这一细微动作,换来众人好一阵嘲笑,婉儿最是笑的欢畅“郡王,那日的事我可是听说了,拔剑护妻不难,可胆敢在太平府上拔剑,又让她宝贝儿子跪地赔罪的,也就唯有你了。
你可知此事传入宫中,连韦后都艳羡不已,连连笑骂陛下不如呢。”
我听得有些忐忑,了眼李成器,李成器笑着摇头,清淡地说了句“传出去的话,多少有些浮夸。”
婉儿只是笑着,不再追问,倒是扫了眼李隆基“方才不知谁提起,
今日是三郎生辰”
李隆基并不坐在我这一侧,反倒和武三思相邻,正是低语。
听见她如此说,才笑着抬头,微眯起眸子想了想“上官昭容若不提,本王都忘了,正是今日。”
婉儿笑了声“真是巧了,今日恰好府上人多,我特命人备下了新鲜的曲子,郡王可想听听”
李隆基懒散倚在一侧,说了个好字。
婉儿随意拍了下手,便有人立刻在亭外备好舞池,舞娘乐娘亦是静候着,像是只等李隆基的一句话。
我了眼这阵势,笑着了眼李成器,低声道“这阵势,婉儿明明早就打探好了,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李成器也我,似是在想着什么,待我微侧头去打量乐娘时,才听见他说“隆基的姨母刚才过世,或许是因此他不愿过生辰。
我愣了下,才想起那个共处过不少日子的女人。
于她,我始终有心结,每每听到她的事总会避开。
若不是她,我不会和李隆基可眼下听到她的死讯,心中除却酸楚,竟是无喜无悲。
坐在这里的,谁又没亏欠过谁,谁又没算计过谁
人死灯灭,不论善恶,岁月都不会绕过任何人。
念及至此,我下意识了眼李隆基,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着乐娘,不知在想什么。
正在我收回视线时,他却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向这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终不过是握着茶杯,低下了头。
我心中有些酸楚,也低头着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