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晓晴一脚踹开后院的门。
原本就脆弱不堪的木门嘎吱摇晃两下,轰然倒地。
“奶奶的房间我已经翻几遍了,她只有这两个地方可以藏。”
娇娇跟在晓晴后面,双手抱臂往门里瞧了一眼,满脸嫌弃。
早在西雨初中还没毕业,晓晴就托人去找了私人工厂,想着让她打工赚钱。
可西雨非但不肯去,还偏偏考上了云城一中。
村里大部分的人都在帮西雨,眼看她的学费就要有着落,母女俩怎么能让她如愿?
娇娇明里暗里问不出她把通知书放在哪里,母女便在家里翻箱倒柜找起来。
奈何翻遍了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录取通知书,两人只好来到西雨住的后院。
后院共三间屋子,一间养猪,一间关鸡,还有一间放草。
自辰死后,晓晴觉得西雨浑身都不祥,就把她赶出了正屋。
西雨无处可去,只能住到后院的草屋里,晓晴却说这样更方便她照顾后院里的那些家畜。
晓晴也不准西雨叫她舅妈,西雨只好以婶婶称之。
婶婶者,亲亦非亲。
全家镇的女人,非伯即婶。
自西雨住到后院,晓晴便再也不来后院了,后院的一切都归西雨打理,晓晴只管卖了东西收钱。
只是不曾想,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居然能把又脏又臭的后院整理地井井有条。
这几年来,西雨养出的猪肥硕无比,鸡鸭也从不来前院讨嫌,每年卖家畜还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西雨顾了后院,还得照顾前院,洗衣做饭,砍柴擦地,干苦累的活,吃残羹剩饭。
可晓晴母女并不领情,他们觉得这一切都是西雨应该做的,她害死家里的男主人,光只做这一切还远远不够。
草屋里即使四面通风,依然散着浓重的霉味,房顶年久失修,天光从几处漏洞照射进来,像暗夜里的探照灯。
虽然环境不好,但草屋里的草垛码得整整齐齐,房梁上连一根蜘蛛丝都没有。
西雨住得很简单,她只在草屋占了一角。
用木头搭出来的床,上面铺着她自己做的草垫子跟草枕头,一床洗得白的旧毯子叠得豆腐块似的。
床底下整齐摆着一双鞋跟袜子,那袜子明显了线,一头还破出两个窟窿。
在床头挨墙垒切着一排书,书的旁边有个还算完整的纸箱。
引人注目的是,纸箱上水培着一捧黄灿灿的小野菊。
野菊迎风飘摆,在阳光下浓烈绽放。
两人行至草屋,看到这一幕,颇为震撼。
与猪为邻,与虫蚊蛇蚁为伴,明明这样差的环境,西雨居然还能过得干净整洁,惬意。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毅,像极了某一个人。
看到那捧明亮的野菊,晓晴眼睛里勾出一股无名的野火。
利剑划过,野火蹿出,焚烧在明菊之上。
“都是贱货!”
她上前拽着野菊扔在地上,愤力地用脚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