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眼蓦然睁大,茫然极了,还眨巴了两下。
“你毕竟身世不好,乾曜又那般对你……有人告诉过我,若是猫狗兔子这类动物感到不安,且不安得太过分的话,为了引起人的注意,什么都干得出来。”
沈怅雪后脖颈淌下冷汗来。
他眯起眼来笑了:“师尊,这是听谁说的?都是莫须有的事……”
“我也忘了是谁同我说的了,似乎是过去一旧友。”
钟隐月说,“他曾在家中养过一只幼犬。
那小东西还小时,他便一直陪在身边,后来那狗大了,越发离不开他了。
每次他一出门便大声吠叫,一瞧不见他更是急得满屋子叫,还发抖不停,实在难缠得紧。”
钟隐月突然讲起他人的事来。
沈怅雪还是头一次听他这样说起旁人,觉得新鲜极了,便随口道:“想必那只狗是将师尊友人当成生母或生父了。”
“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毕竟平日里还有事情要忙,实在无法将它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可若不戴着,那只狗就会撕咬自己,或一个劲儿地以头撞墙,总之是一个劲儿地想弄伤自己,让他注意。”
“我那友人实在无法,便领着它去看了……郎中吧。”
钟隐月说。
沈怅雪诧异:“师尊所在之地,有郎中能为猫狗看病么?”
“自然是有的。”
钟隐月说,“看过郎中后,郎中就与我友人说,那狗是有了分离焦虑症。”
“何为……分离焦虑症?”
“一旦与某人分离,便分外难受。”
钟隐月笑了笑,“心中难过,害怕,担忧……为了让那人多看几l眼,某些动物就会拼命残害自己。
虽说我觉得你不会如此,但你这几l天瞧着的确是分外不安。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宫舍之中,倒不如同我去山宫住吧。”
沈怅雪犹豫道:“这不可的……长老山宫是仙山高位,弟子从不能住入其中,与长老同吃同住的。”
“不可的事就让它可呗。”
钟隐月满不在乎道,“规矩就是要破例,才能有新的规矩。
规矩这东西,存在就是为了让人打破的。”
钟隐月一脸大义凛然。
沈怅雪望着他怔了片刻,笑出了声。
“师尊,”
他笑着说,“师尊从前,定是离经叛道的学生吧?”
钟隐月表情很不自然地一僵。
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高二时故意跟学校对着干去染的一头红毛——还真让沈怅雪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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