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
一方通行注视着我的眼睛,他慢慢张开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对我一字一顿的许下承诺。
绯红色的瞳孔中央是我的小小剪影,我生出一种错觉,在他的眼睛中我仿佛是他的世界。
我的心脏因为这种想法而发颤,心跳变得如鼓点一般急促。
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的敲在我的心尖,敲乱我本就混乱的大脑。
不行,我不能相信他。
残存的理智这样告诉我。
它在反反复复的、用不夹杂一丝感情的语言告诉我:
你没有理由去这样相信一个陌生人。
对,没错,我不能被情感冲昏头……
可有一道声音将其反驳,它来自心底,以心脉为滋养,从灵魂中发芽,它说:
相信他吧,他是铭刻在命运之中的缘分,他是绝对可以相信的。
两种声音在我脑海中吵得不可开支,我无法回应他,我只能抿紧自己的嘴唇。
我的牙齿紧紧咬在下嘴唇上,尖锐的犬齿划破内壁的口腔黏膜,神经末梢传递出来的疼痛刺激着我的大脑,我尝到了血的味道。
于是,我睁着因缺氧泛红的眼睛遥遥望向他。
汗水在不断分泌,顺着我的眼睑滴滴答答的落下。
我努力的眨了一下眼睛。
有咸涩的汗水流进了眼眶,细细麻麻的刺痛漫出一层浅浅的泪水,我就这样看着他。
好热、好难受……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模糊的视线中显示现在是18:42。
这次症状持续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从离开餐厅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十分钟,可是滚烫的温度却没有减退的迹象,一层又一层的热浪化作连绵不断的潮汐,我的神智即将淹没。
我缩在长椅上,沾有灰尘的毛边雪地靴踩在椅凳上,对于一方通行的回答,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说着说,现在我的大脑已经不能去思考任何复杂的问题了。
我的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烟雾,朦胧的视线中,一方通行在我的眼前化成了一捧细雪。
六点多的小公园已经亮起了路灯,橙黄色的灯光悬挂在离地三米的电线杆上,在这条清冷的街道,这是唯一的灯光。
灯光本是明亮的,40瓦度数可以将漆黑的房间照亮的如同白昼,但是这个小公园仅有这一盏灯,无穷无尽的黑暗无法完全驱逐,只能在我们的头顶留下一圈浅黄色的光晕。
我看到一方通行站在光下,白色的皮肤,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衣物,他被这小小的路灯照的剔透。
就像一抹纯白色的雪。
脑子里一旦出现这个想法,热的烦躁的我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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