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掌心和后背已经全是冷汗。
他不敢再走了,停下来竖起耳朵听,试图挥自己听力敏锐的优势去捕捉声响,好找出罗伊的行踪。
塞缪尔仔细听了一会儿,反倒现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并非是风的缘故,而是真的有人在哭。
握着油灯的手猛然一抖。
他不觉得罗伊会这样幽怨地哭泣,只想得到是幸存的士兵。
虽然不相识,但有人作伴总好过独行。
塞缪尔决定循着声音前去一探究竟。
穿过一段室外长廊,塞缪尔来到了空旷的广场。
月光得以投射下来,照在推起来的尸体上,也照在跪坐在尸堆旁的人身上。
就是那人在哭,相距不远,塞缪尔还能听见那人喃喃自语的话——
“都是我……都是我的……”
塞缪尔感到蹊跷,没有冒然走过去,用斗篷掩盖住油灯的光亮,躲在转角处的石柱后面观察。
只见那人抓着从尸堆中伸出的手臂,做出拉拽的动作,力气似乎越来越大。
塞缪尔越看越觉得诡异,心想对方一定是精神失常了,根本起不到相伴壮胆的作用。
于是他开始轻手轻脚地后退,打算悄悄离开。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爆出尖叫:“谁在那儿!
不,谁都好……快来救救我!”
前半句还像是质问,后半句语气大变成万分惊恐的哭求。
塞缪尔被这一声吓得不敢再轻举妄动。
可那人却站了起来,朝他所在的方向摇摇晃晃地走来。
是普通人形没错,只是身上衣服像是被撕碎了,光线太暗看不真切。
见已经被现,塞缪尔也不再躲了,主动站出来竖起食指,强压下恐惧保持镇定:“嘘,小声点,别把那家伙引过来。”
这是劝慰,更是为了自保。
所幸那人再没出什么声响,并且在原地站定,隔着几米的距离,正好在油灯的最佳照明范围之外。
“你还好吗?哪里受伤了?”
为了看清对方,塞缪尔提着油灯往前伸了伸。
他看得出那人身上都是血,衣不蔽体,像破布条似的挂在身上,不知道是被撕碎还是被抻开的。
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士兵身上不都穿着铠甲吗?怎么没看见?
而且因为隶属审判庭,士兵的服制理应是红色和深灰色的搭配。
可眼前人身上的红好像都是血染的,有的部分已经变干黑。
至于真正的本色……
塞缪尔眯起眼睛仔细看。
白色。
和囚服一样。
塞缪尔用被吓破胆前最后的理智举起油灯,照亮那人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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