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桓就拿布条遮住她的眼睛。
他近乎癫狂地说“世人都道我是你阿兄,血浓于水,我偏要和你鸾凤和鸣,颠鸾倒凤。”
他褪去身上的外袍,又伸出指尖想解她的,却在这时,一根金簪狠狠钉入他心口,手执利器的少女没有留情,是真心的要他死。
可容桓就是死不了,哪怕他疼得不想活了,也还苟延残喘着。
暗处的侍卫很快将他扶起,救命的太医也在来的路上,容桓一张脸煞白,他低沉地喘着气,死死盯着抱膝缩在床角的容婴。
胸口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疼得容桓几乎睁不开眼睛,可他还是着她,连眼泪落下来都没有察觉。
他只是用微弱的气声说“阿婴,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把头埋在膝间的少女微微颤抖,她手上还握着染血的金簪,似乎下一秒就可以贯穿自己的心脏。
容桓不敢再逼迫她一分。
他最后妥协道“我放你走,你想去哪里都好,想嫁给谁都行,除了墨铮。”
他真的做不到。
容婴最后选择了和亲。
墨国派了使臣过来,表面上想缓和两国关系,实际是想暗中救出墨铮,他不仅仅是间谍,更是墨国的皇子,当朝君主的哥哥。
墨国的小皇帝也很年轻,比容婴还要小一岁,才年十四,叫墨冉,据说体弱多病。
一开始容桓并不同意,但亲自见了墨冉后,又答应了。
期间的弯弯绕绕容婴不知道,她住在容桓新建的宫殿里待嫁,却没有绣嫁衣的闲情逸致,她只想离开容桓,离开盛京。
如果不能嫁给墨铮,那么嫁给谁都是一样,并无区别,总好过做容桓的禁脔,互相折磨。
离开宫殿的前夜,容婴收到一张绣好的盖头,还有苏宛宛自缢在狱中的消息。
她轻抚着盖头上的并蒂莲图案,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原来人失望到极点,是不想要活着的。
苏宛宛并没有告诉容婴,在第一次见到领兵凯旋而归的容桓时,她就喜欢他,为他守的身。
这份卑微到骨子里,只能虚假地骗自己一晌贪欢,却注定没有出路。
容婴的泪打湿了盖头,她翻到另一面,里面藏着细密的针脚,有一半很熟练规整,有一半显得生涩,她忽然明白,两朵莲花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天亮的时候,容婴见到了容桓,也瞧见了他指尖的针孔。
她愣了愣,若是从前会觉得心疼,可被囚禁过后,她的心也硬了起来。
她和容桓之间似乎无话可说了。
在侍女的帮助下,容婴换上了繁琐的大红嫁衣,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嫁的不是墨铮,连妆容都懒得画,反倒是容桓提起胭脂盒,指尖轻点两下,弯腰涂抹在了她唇上。
容桓说“我还没吻过你呢。”
容婴下意识又恶心起来,她紧抿着唇,添了些生机的眸子着容桓,是不加掩饰的讨厌。
容桓却笑,笑得有些凄凉。
他提起指尖上余下的胭脂沾到自己唇瓣,说“吻过了,是甜的。”
容婴的神情怔了怔,她捏紧裙摆,又听见容桓说“你别怕,我永远偏心你,胜过我自己。”
他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发顶,动作温柔“阿婴,你赢了。”
我输就输在,我才是动了心的那个。
容桓执起盖头横亘在彼此之间,在为少女盖上的刹那,也一并封印了那些肮脏的喜欢。
是,他想要她。
但前提是她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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