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西玥连绵十几日的雪终于停了,暖阳悄悄的就露了头,将地面堆积厚厚的雪融化。
今个儿是元宵,太阳才落了山,城中的百姓便拿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出了门。
大街小巷都挂着数条纤细的麻绳,用以才子才女挂灯笼猜灯谜,或是亲手做了精美的花灯也可挂在上头供人观赏。
西霂帝每年都会派个特使守在主城里最热闹的街上,专门给绳上挂着的花灯抄记票数,得票最高的人可得丰厚的赏赐。
因此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今个都会去凑个热闹,也算是讨个好彩头。
倪鹭今天也是早早的收拾好,把手头的任务做完后,向容瑾初告假。
这般繁华又热闹的节日,她可是稀奇的很,以往都没机会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现在她身份十分合理,也不会引人怀疑,自是积极的想要往外跑。
只不过容瑾初自那日从宫中回来后就整日闷在房内,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连用膳都是司空展离亲自喂的。
沢和倪鹭简直是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因为他们王爷乐此不疲,公务都不管了,就与容瑾初蜜里调油。
对于小姑娘想出去凑热闹这一回事,容瑾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话都懒得说一句,直接摆了摆手示意倪鹭。
“阿瑾姐,如今你是愈懒了,连句话都不同我说了。”
倪鹭心中委屈,水汪汪的大眼里含着泪光。
侧靠在榻上的容瑾初有些无奈的看着要哭不哭的倪鹭,纤细的手摸了摸着盖在身上的锦被,手心触到软和倍感舒适。
她哪是懒?
明明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太过折腾人了。
那日出了宫后,容瑾初便唤了人去传召欧阳铭浩,想要尽快协商好他与吕芯夕的婚嫁之事。
谁知人还没见到,她倒是两眼一翻,晕在了司空展离怀里。
原是夜里受了些许寒,身子虚弱又未曾按时服药,只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司空展离索性就将人困在榻上,不准她随意走动了。
不过容瑾初自己也知晓自己最近太过容易犯困,也就懒得同司空展离计较,每日的安胎药是一碗不落的喝,再难以下咽也逼着自己多用两口。
这两天精神才好些,否则倪鹭哪有本事能到容瑾初面前说说话。
“好了,你别多想,我就是有些乏了,能少说几句就少说几句,既然今个儿日子这么热闹,你带着沢出去逛逛也好。”
容瑾初转了个身子,拿起一旁的软枕垫在身后,让自己坐直了些。
不提沢还好,这一提,倪鹭的兴致顿时全无。
她虽然心眼大,脑子也迟钝些,可不代表她不记仇。
沢怪她莽撞无礼,不知轻重的事儿,她心里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就是要打死她,她也绝不去找沢耍了。
“谁要跟他去!”
倪鹭压在心底的火顿时就涌上来,气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至极。
容瑾初有些奇怪,下意识问了句“你们两闹别扭了?”
“谁要跟这种人闹别扭。”
“……”
那你这气急了模样是做给谁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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