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要走,背影在薄光中显出几分寂寥,但临走前,他蓦地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像很不甘心的小孩。
他道:“或许你在意的并不是敖烈,对么?是敖丙,仍然是他。”
时青寻:?
什么东西啊。
从头到尾都听不明白,但是被哪吒这么一通说,时青寻心里比去见过敖烈还要复杂。
她当真开始思考……
自己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
晨光熹微之际,哪吒离开了,这场争执猝不及防展开,稀里糊涂结束。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不是等她决定了什么后离开,也没有说自己会尽快回来的话。
时青寻心觉,她和哪吒这段薄淡且心惊胆颤的友情,这次算是彻底结束了。
她只觉得松了口气,但是——
清晨的薄雾里,一抹赤红绫忽地窜入她眼中,随着日出的柔和霞光,荡漾出炫目光华。
“你怎么还在这里?”
时青寻揉了揉眉角,有些惊。
又觉得自己荒唐,和混天绫说什么话。
混天绫当然不能答复她。
可它却轻柔地晃到她身边,柔软丝缎般的触感,轻抚她的手腕。
混天绫自带温暖,和它的主人哪吒冰冷的肌肤完全不一样,时青寻不由得想。
哪吒已不知所踪,此刻追上去也找不到人,更不是个好时机。
她默默看着被落下的混天绫,思考一瞬,决定还是等上天后找个机会托别的仙子还去云楼宫。
之后的许多天,十分静谧。
时青寻又去看了几次孙悟空,与他谈到了和哪吒争吵的事,孙悟空嘱咐她要多加注意,尽量避免和哪吒接触,时青寻点头说好。
鹰愁涧没有了封印,小白龙也逐渐缓了过来,其实他的灵力早已恢复好,封印的术法只是让他一直在沉睡。
敖烈笃定被哪吒打伤的那一日,他绝对是天降横祸,没有主动挑衅过。
时青寻没有再说什么。
有了敖烈的陪伴,鹰愁涧不再因为那个白衣少年的离去,而显得过分冷清。
一切好像回到了她最初有意识的时期。
不久后,时青寻的假期到头,打算回天庭之际,却有另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到访。
“寻寻”
被这样唤了一声,时青寻微怔,她知道来人是敖丙,他的音色里带着惯常的刻意温柔和调侃,很像是从前世界里那种不着调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她被他这样的叫法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回头,抬手:“打住,好好叫我名字。”
明明由哪吒喊起来,是个轻声近乎呢喃的唤法。
因少年人清冷的音色,叠词轻喃于唇齿,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柔。
但敖丙喊起来……就莫名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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