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挺大的,中间所谓的花园约莫两三分,有几颗光秃秃的老树和残花;正房三间,东厢房又是三间,西厢用做杂物和库房。
屋舍宽敞,可墙壁几乎都是一两层木板子,保温效果约等于零。
卫生间在耳房,既窄小,也不透风,更别说单独的澡堂子了。
窗户上糊的全是白纸,透光性极差,还一戳就破。
至于厨房,没找见。
那么,吃食都得从外院端进来。
一路不知走多远,到手上的时候凉一大半了,肯定不好吃。
她出嫁前曾存在幻想,即便李恒是暴君,但起码有权有势,生活的苦头不会吃很多。
别的不说,吃住肯定比顾家好,指不定能有地龙。
现在来,纯属想太多。
这院子,也就略大了些,论精致还比不上顾家。
人活一辈子,食衣住行。
行,她是没办法了,可前三条怎么也要想办法开始弄起来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海婆领着杨丫儿回来。
两人将校场西府逛遍了,此间内外管事也熟悉过,还带回来一些使唤人的名册。
“咱们家在东市有个院子,二少爷领着叔伯们住那边。
可眼见得要过年了,也不好久呆,准备下午启程回庄上。”
海婆道,“魏先生摆了几桌给他们送行,已经派人过去请了,不一会儿便到。”
顾皎晓得,似乎还要带回门的礼。
县城和庄上路程不近,两边谈好了,结婚三日不回门,回门礼让顾琼带回去。
年初二,李恒带顾皎回娘家,到时候再送年礼。
不过,晌午的酒席,无论如何她得出去一趟。
毕竟,她被李恒和顾家夹在中间,不好生协调双方关系,只有被炮灰的份儿。
海婆没反对,又道,“略吃点小菜,酒是千万不能喝的。”
这是自然的。
李恒和卢士信吃完早饭,在校场盘亘了小半个上午,又去外房研究堪舆图。
魏先生来请,说顾家舅爷到了,该开宴了。
卢士信凑热闹,“那个拿刀砍延之的小子呀走走走,我得和他喝几杯去。
想不到龙口居然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人物,实在敬佩得很。”
一行人往厅那边走,却发现两个仆妇搬了另一张桌子,在偏间要摆。
“这是做什么”
魏先生问。
崔妈妈从旁边绕出来,“刚才小丫头来报,说夫人要送送舅爷。
外面摆了六七桌,又要喝酒,又要划拳,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这边避风,单开一个火盆,既清静又暖和。”
李恒皱眉,她怎么跑出来了。
卢士信更来劲了,“正好啊,我也给弟妹敬一杯酒。”
说话间,有小丫头细细的说话声,还有长衣服拖在地板上的声音。
一群人的叮嘱搀扶中,顾皎裹着一张红狐裘出现。
她生得小,穿得多,狐裘又是大毛的,整张脸几乎被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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