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六个部的工作情况,涉及整个大魏,每日几乎都要向中书省呈递几百道奏章、奏折,也难怪大魏天子赵元偲才四十二岁就已经两鬓斑白。
“陛下。”
见大魏天子赵元偲走入垂拱殿,正在审批奏章的中书令何相叙、中书左丞蔺玉阳、以及中书右丞虞子启三人连忙起身叩拜。
“免礼。”
赵元偲挥了挥手,顾自走到自己那张龙案后坐下。
此时,殿内三位中书省大臣已经将一些比较敏感的奏章、奏折都放置到了龙案上,一摞一摞,堆地极高,粗略一数大概也有数十本。
这还不算完,因为在大魏天子赵元偲审批章折的过程中,尚书省六部陆续派人将最新章折的送至垂拱殿,而这三位中书省大臣在初审后挑出其中比较敏感的,将它们呈递到大魏天子的龙案上。
这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即便是像赵元偲这样贤明的君王,也不可能会有将龙案上的奏章、奏折全部处理完的时候。
倘若有朝一日龙案上真的不再有奏章、奏折了,那就意味着大魏即将亡国了。
如此过了两、三个时辰,赵元偲龙案上的章折竟未见减少。
望着龙案上那一摞摞的章折,大魏天子有感而发地叹了口气:“世人皆道天子好,岂知天子亦难当……”
三位中书省大臣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笔,不约而同地望向赵元偲,纷纷夸赞。
“好句!”
“好句子啊,陛下!”
赵元偲捋了捋胡须,沉思一番又吟道:“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
不如陇右富足翁,日高丈五犹披被。”
三位中书省大臣闻言动容,毕竟赵元偲这首诗已不能用好与不好来衡量了。
三人纷纷离席叩拜,口中大呼:“陛下圣明之主,我大魏有陛下在,真乃鸿途国运!
大魏之福、社稷之福、万民之福!”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朕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赵元偲挥挥手请三位中书省大臣起身,其实这会儿他心里也高兴,毕竟他只是将八子弘润的诗稍做改动,并添了两句,便畅快地宣泄出了这十几年来的苦闷。
“今日陛下对诗似乎兴致很高啊。”
中书令何相叙捋着白胡子笑着说道。
虽然他感觉那首诗的诗体并非出自诗经,但见天子挺高兴的,他自然不会多嘴。
“哪里,朕也就是……”
赵元偲正要说他只是听了八子弘润的怪诗有感而发,忽然心中一动,从袖中摸出弘润所写『民富国强』的那张纸,招三位中书省大臣到身边,问道:“三位爱卿,你们觉得这句话如何?”
三位中书省大臣好奇地走到龙案前,探头瞧了一眼龙案上的那张纸。
“民富……国强?”
顿时,三名中书省大臣面面相觑,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他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冒犯开口。
区区四个字,却有这等威力,竟使三位中书省大臣讳莫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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