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堂屋拜下,“蒙老太太喜欢,我得以在贵府借住、上学,
上得长辈疼爱、下得兄弟姊妹关怀,视我如亲女亲妊妹一般,两年来不胜感激。
今我许久未曾回家侍奉父母,是该请辞了。
老太太年高,又常多病多痛,还请伯父与老太太,莫要为我争执。
“
她叩:“我这便回去收拾行李,今日就走。
“
她言行有礼,不卑不亢,说话时自始至终强忍泪意,声音平稳,不见任何软弱哀求之态,又是亲戚家小辈姑娘,叫安国公不好再暴怒相待。
但他也说不出安抚的话。
“今日已近傍晚,回去太过匆忙,明日再着人送你。
“安国公只道,“和考太太好生道别。
“
他绕过徐婉,一径出了安庆堂。
直到再也听不见安国公的脚步声,徐婉才腰背一软,歪在地上。
而卧房内,身在榻上的徐老夫人同时向下落。
徐婉来不及过去,只能惊呼出声一一
考太太1“
“者太太!1“
安国公府紧急请来了太医。
有丫头扶得及时,徐老太太没真正摔下。
但她怒极攻心、气血倒逆,
症状不轻。
两个太医一同施针,才勉强把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安国公和温夫人守了一夜。
直到天亮,徐老夫人仍旧未醒。
安国公府不敢放人,两个太医先被请到客房歇息。
温夫人明知老太太是为什么气晕,却不问一句病情,更不问徐婉今日走不走。
安国公也不说为母亲留一日表侄女。
巳初,徐婉便来请辞。
她已换下在国公府穿着的锦缎金钗。
因两年里,她身量长了不少,不能再穿从前在家时的旧衣,因此只能仍穿了一件这里做的素绸棉袄,下面也是素色棉裙,也只拿了自己来时的几个包袱。
温夫人到底有两分不忍,又怕真叫她这样回徐家,失了安国公府的颜面,便忙命镜月:“怎么不去替三表姑娘收拾行李?老太太醒了,若知道你们就这么送了三表姑娘走,我看谁能交代!“
她又忙挽住徐婉,笑道:“虽然在春节里,天却还冷,你这样穿,等到家不都冻坏了?还不快去换件大毛衣裳!还有老太太往日给你的东西,你也只管拿着,便是你自己俭省不要,你家里姊妹也该有用得上的。
我这里还有些衣料,正要送去给你姊妹们做衣裳穿,你一并带去,也省了我的事。
“
徐婉明白,这是安国公夫人用财物金银,买她再不对表哥起心思。
她心里自然不舒服。
她知道,她若有骨气,就该直接推辞了,什么都不要,就这么干干浑净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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