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银花撅菜园里,边拾掇菜,边脑补堂妹惨样,想了想:“我留点腌菜给胖娃吃,剩下的你拿走,给什么铜板。”
啊?
许老太这回真心诚意叫道:“三姐。”
“你别以为不要钱就完,回头让你二儿帮我家做车板子顶黄瓜帐。
娃他爷那车板子年头太长了,得换。”
那句三姐收回。
而且一提那死老头子,许老太就忍不住膈应道:“你家树宽手不行,怎的孬孩儿他爷手也坏啦?昨儿下晌我看他还在家闲待,你们娘几个去坝上干活。
别告诉我一宿功夫他就被熊瞎子啃了。”
郝银花的儿子叫树宽,十六七岁和人进山打猎时,被猛兽咬掉右手,后来命虽保住身体却不咋好。
这事整德下面俩妹妹也不敢早早定亲,想多待两年帮娘家干活。
郝银花不乐意道:“你姐夫起早贪黑哪有功夫。
昨儿半夜就走了,一把年纪给人送猪,你当那么容易。”
“你就惯吧,惯成老混蛋。”
他还对你丧良心,亏妻百财不入。
再哪天给你抱个大儿子回来更热闹。
到时看你叫儿还是抱孙。
郝银花跺脚上泥从园子出来:“你搁那嘟囔么呢。”
“那老混……不是,你家牛车被谁雇去帮忙,要五经半夜出门?”
郝银花提个名,这家确实是十里八村有名富户,她们认识人家,人家打照面不认识她们那种。
许老太记心里叫啥,最好赶明儿能认识上,问问给多少拉车银,钱上要是出错才会让她傻堂姐重视。
就不信,哪个娘们能白跟那死老头子,你瞅长那寒碜埋汰样吧,亲一口隔夜饭都得吐出来,不给外面女的花两个,人家能干?
转身刚要走,郝银花给叫住:“你等会儿,田芯儿那事儿到底咋说。”
没一会儿,郝银花的俩闺女外带儿媳孙儿,就听到四奶奶又在响亮吹牛道:
“……俺孙女最起码得配个读书人吧,家里至少要趁百十亩良田吧,个高八尺算凑合吧。”
七尺男儿,许老太看不上。
这里尺短,不是现代的两米三,那是一米七:
“还得齐整,为人实诚,看着得劲,笑起来要俊,到俺家卷袖子就干活,瞅我孙女瞅不够,都得不知道咋稀罕好了,在我这里才算勉强考虑。”
郝银花觉得她妹子的病压根儿没好,真该再下个药,药是回去睡觉,梦里啥都有:“你那要求比你个都高,你咋好意思说出来的。”
别大清早扯蛋成不!
许老太这回真不乐意了,十三虚岁定亲才叫真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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