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章谏之揣着写的绩县改政策问来了县衙。
何文静将他所作策问通篇读完,发现章谏之确实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文章写得很严谨逻辑也能圆的上,这第一关文才算是过了。
只是
“按先生文中所写,官府可鼓励百姓种桑养蚕,结合本地地貌来倒也算因地制宜,只是这养蚕种桑不说时间长,后续织绸的绸机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置办得起的。
先生又说可由县衙代为置办,啧啧,可这开销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何文静摇摇头,继续道“而且绩县没有擅长织绸的工匠,本身也不是出产丝绸之地,就算最后百姓辛苦将绸织了出来也不见得能卖个好价钱。”
“那”
章谏之拧眉,“那不如让百姓们多养家禽,或者养猪也可。”
“这些牲畜若无粮食喂养生长极慢,而且本县贫困,若是全县人都一起畜养大量牲畜又将卖到哪里去况且畜养这样数量庞大的牲畜家禽,期间若是喂养不当爆发瘟疫怎么办”
何文静继续追问。
“这这”
章谏之蒙了。
他这几天在家中冥思苦想,头发都揪掉好几根也只能想到这些办法了。
而且这种桑养蚕还是他对比其他几个候选之后得出的最好办法,却没想到仍旧不可行,一时有些灰心丧气。
何文静笑笑,又扬了扬手中的纸,“不过先生第二策倒是做得还可以,让人先行做出表率,只要百姓到了成果便不愁不跟进,倒是与本官的想法不谋而合。”
“大人”
章谏之惊喜抬头。
“本官这几日也派人调查过先生为人,乡民都说先生为人仁义,时常救济乡里,本官如今也无其他疑虑,若先生不弃,本官愿聘先生为师爷,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何文静将文章收好,笑问道道。
“草民多谢大人提携之恩”
章谏之听罢了立刻下跪叩首,激动非常。
何文静见他应下重新坐回椅上,又取了本公文翻起来,一边道“只本官三日后有要事将行,因此希望章先生能尽快搬进县衙官舍。”
“难道大人有法子了”
章谏之抬头他,眼中难掩惊讶,既不是种桑也不是养鸡养鸭,那是要干嘛
何文静只笑笑不语,让人将他领了出去。
三日后,章谏之带着家小搬进了县衙后的官舍里,然后替何文静办了一件在他来很奇怪的事。
县城郊外的两块沼地旁,此时正有两队衙役各自忙碌着,一队人手里拿了长竹竿正往泥中插探,片刻后又将竹竿拔起与旁边拿着笔墨的人说了什么,而后又继续重复这个动作,直到把整片沼地都横竖探了一遍。
而另一边就更奇怪了,一片空地被整平,地上放了许多的铁锹和铲子簸箩等物,而角落里则堆放了一大堆的麦秆木屑等物。
又过了一日,县衙贴出告示,称县令大人将在郊外的两处沼地开辟试种点,全县百姓都可前往观。
告示一出全县讶然,县令大人要用那个人都站不住的沼地行农桑之事这事真是怎么怎么离谱。
当天一大早,何文静穿好官服坐上了县衙的官轿往城外而去。
队伍的前面有衙役鸣锣开道,两侧则是手拿水火棍维持秩序的官差,而队伍的最后方则跟着几十个身穿囚服手带镣铐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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