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通幽处,李弦玉沿着小溪,恰巧碰见一个站在桥边喂鱼的小厮。
不得不说章先生教导的规矩严格,府上看见落单的生面孔,都要盘问一番。
“这位兄弟,我家少爷跟章先生在渔场看鱼苗,两人意气相投,在船上设宴开怀畅饮。
章先生让我去他书房拿印章,回来就可以敲定合约。”
小厮皱起眉头,似在猜测李弦玉话语的真实性。
李弦玉见状,后悔没从江问清身上扒拉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在身上胡乱摸了几下,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
“这是我家少爷的信物,这位兄弟不信拿去一看。”
小厮半信半疑接过羊脂白玉牌。
饶是没见过场面的下人,也不禁赞叹这枚玉牌材质细腻,柔润光泽。
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葫芦,寓意吉祥美好。
这种上等玉料,只有非富即贵的人家才配使用。
欣赏完毕,小厮恭恭敬敬地将玉牌递给李弦玉,对其身份信了八分,热心地将李弦玉带到书房门口。
李弦玉也是有眼色之人,掏出一点“辛苦费”
放在小厮手上。
小厮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是嘴上却冷冰冰地警告:“你拿了印章就得走,可不能在里面多待,更不能随便碰里面的东西。”
“小兄弟放心吧,我办事绝对妥当。
快去喂鱼吧,别因为帮我受了罚。”
听到这句话,小厮想起自己本职工作还没做完,赶快跑开了。
李弦玉走进书房,差点吓软了腿。
幸亏当时在崔思昂的威逼利诱下,收了一块玉牌当作写策论的报酬,要不然真就露馅儿了。
李弦玉将半开的门窗关紧,房间不一会暖和起来。
手脚暖和起来后,便认真观察起章丘生的书房。
只见一排排书籍整齐摆放在书架上,红木家具精致典雅,一座山水画屏将空间分配的恰到好处。
随处可见的绿植,造型各异的瓷器,悬挂的水墨画增添了几分文雅。
来到书案前,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旁边堆积着一叠账本。
李弦玉随便翻了几本,记录了近几年渔场收支的开销,金额数量全都对得上。
书架上也是有关商业方面的书籍,并没有什么机关暗道。
花瓶,抽屉,火炉,甚至连墙上悬挂的书画也被李弦玉一一掀开。
只可惜,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
章丘生只是一个做渔业生意的商人,正如杨万三所说,盛京渔业竞争激烈,只有打价格战,卖物美价廉的海货才能吸引老百姓购买。
可是这一路走来,无不透露出奢华的气息。
恐怕皇商都没有章丘生家有钱,能享受起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
明知道有问题,可是偏偏却隐藏的毫无问题。
李弦玉准备再翻一次账本,如果还没有查出些什么,就得离开此地,日后再做打算了。
李弦玉重新坐回书案前,仍旧没有找到异常的地方,准备先离开找江问清汇合。
可能腿麻没全好,一不小心没站稳,扶住了书案的边缘才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