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苏绮彤到凌越的神色更为嫌恶,心中大为畅快,以往堂姐求而不得的男人,现下还不是乖乖跟在自己身边,再重逢时他连你一眼都不愿意,苏锦啊苏锦,你前二十年享尽荣华富贵,可曾料到风水轮流转,还有求我搭救的一天
苏绮彤心中满是优越感,面上摆足了一副好妹妹的派头。
凌越眉头紧锁,不赞同道“你管苏锦做什么,走,小心人家还不领情呢。”
苏绮彤神色更显忧心“可是咱们始终是一家人”
杜兰泽一行人对着苏绮彤时,脸色倒是好多了,此时听见她一力要替苏锦背锅,皆是为她不值,杜兰泽跟她私交不错,冷笑出声“苏老板,也就你心软。”
这时,刚才一直漠然不语的苏锦才转头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保安,皱起眉问“怎么还不把人弄走,非得要我现在买单,你们才肯有所行动,是吗”
说着,苏锦随手掏出一张卡,扔到保安怀中,冷静地饮了口茶“既然这样,那就赶快拿去结账,别拖时间。”
她绣制衣服卖出去,价格绝对不低,她不是没有钱,只是不在意这些罢了。
保安接过那张卡,如蒙大赦,赶紧逃离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所有人皆是一愣,因为苏锦压根没将注意力分给他们,人家完全无视掉了刚才一切明里暗里的针对,仿佛那只是不小心沾到身上的灰尘,拍拍将其抖落就可以了,无需值得费心。
她毫无波澜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众人,不是她不晓得如何反击,她只是懒得动,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还不如人家眼前一杯茶重要。
尤其是凌越,他还是头一次在苏锦身上遭受到了如此直白的冷遇,以前的苏锦每次见到他,眼中的恋都似要飞出来一般,痴缠卖弄无所不用极其,就为了在他身边多待几秒。
而如今他着苏锦冷漠却美丽的侧脸,有点恍惚,这个落差太过巨大,坦白来说,还真让凌越觉得有点不太习惯。
“堂、堂姐”
苏绮彤脸色微僵,她刚才说那么一串,在苏锦的毫不在意下,显得那般刻意可笑,摇摇欲坠。
苏绮彤盯着不远处的纤细身影,颇为不甘心地咬住下唇,凭什么啊,苏锦有什么底气这样镇定
气氛僵持不下时,跑去换衣服的钟菀菀总算返回来了,她提着裙摆,兴冲冲地跑进来,刚想跟苏锦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却一眼见了站在中间的死对头杜兰泽,脸色唰地一变,心中暗骂靠,太晦气了,居然在明月阁撞见了杜兰泽
钟菀菀阴着脸,一阵风似的刮过人群,拿起包包拉住苏锦,就想立马走人“走走走,我们不在这儿吃了,免得扫兴。”
谁料苏锦却表示了坚决反对“就在这儿。”
钟菀菀不解,小声说“为什么呀,杜兰泽那家伙在这儿呢,我可不想被她骚扰。”
苏锦回答“我已经买单了,不能浪费钱。”
钟菀菀“”
这人为啥老是在奇怪的地方这么坚持啊,还有,她是什么时候买单的
钟菀菀急着走,苏锦却安然坐着,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视线落到腰间的结扣后,发现钟菀菀只是草草把丝带系成了蝴蝶结的样式,跟整体的装扮格格不入,于是她伸手解开,亲自来系“这里应该系成凤凰结,这条连衣裙是以雏凤的纹饰打底,这样系结扣才最合适。”
凤凰结的系法十分复杂,苏锦垂着头,专注地盯着手上颜色不同的多条丝带,十指灵巧地在其中穿梭,丝带乖顺地缠在她的指尖,随着她的心意糅合成各种形状,她一认真起来,基本上就会屏蔽外界的一切,所以也自然不到其他人惊讶的表情。
苏绮彤、凌越还有杜兰泽一干人先是注意到了钟菀菀身上的裙子,这条裙子的颜色较为素雅,但绣着的纹饰却正相反,无比张扬,绣娘先是在裙上铺一层棉絮,足足铺了一寸之厚,勾勒出凤凰的雏形,然后以金线和金箔在棉絮上施绣,将雏凤的身姿完整描画出来。
凤凰展开双翼,翼上像是燃烧着黄金般的火焰,它引吭高歌,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他们恍惚间似乎真的听到了一声清越的鸣叫,然后钟菀菀转了个身,裙摆一样,奇迹出现了用银线绣出的百鸟在裙上一一显露身形,它们在素色的裙面上并不明显,甚至有了金凤的对比,更是黯淡无光,可是一旦光线足够,它们便也活了过来,更奇妙的是,它们全部朝向金凤的方向,围绕着中央的凤凰俯首称臣,如同在朝拜一般。
这个奇景一闪即逝,但却深深地震撼住了在场所有人,接着,他们才发现苏锦已经将凤凰结系好了。
这个结扣编成了凤凰的形状,凤凰长长的尾羽垂落在裙上,尾端正好对准了裙摆上那只金凤的喙部,远远望去,就如同金凤衔住了稍小凤凰的尾羽一般。
环环相扣,天衣无缝,钟菀菀穿着这条裙子,恍若成为了凤凰神女,百鸟时而隐没时而出现,围绕着她不散,她刚换上就舍不得脱下了,现在更是左右,美得不行。
杜兰泽先是惊艳,等回过神来,就止不住嫉恨,在钟菀菀这条百鸟朝凤裙面前,她们岂不是穿得很像野鸡钟菀菀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她呢
这已经是杜兰泽第二次惨败了,她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这是在云想衣裳里专门定做的,花费了好长时间才完工,可与钟菀菀才打了个照面,她就知道自己比不过,云想衣裳更是比不上
杜兰泽十分难堪,她狠狠瞪了苏绮彤一眼,心中暗骂云想衣裳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她与钟菀菀是死敌,钟菀菀据说找到了一位极其优秀的绣娘,可她碍于面子却不能去联系那位绣娘,本来指望云想衣裳争点气,谁料这么不堪大用
杜兰泽气哼哼地带着一群人离开,那些姑娘们一步一回头,脚上是往外走,眼睛却黏在了钟菀菀的裙子上,神色既不舍又艳羡。
杜兰泽走了,在场就只剩下四个人,苏锦对另外两个人视若无睹,只招呼钟菀菀“衣服还喜欢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
钟菀菀眼中满满都是纯然的喜,她又低头端详了一下腰间那个复杂无比的凤凰结,至今也没想明白苏锦是怎么系的,只能感叹,“你的手真的太巧了,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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