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拖了这么久迟迟破不了,排查难线索少是一方面,凶手肯定也在暗中出手阻挠。
若是个背景深厚的凶手,那一切就也说得通了。
明锦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跟着沉默。
今朝虽说算不上乱世,但民生日益维艰,草民命贱,平康坊北曲的女子的命更是如同被踩进泥水里的草。
命案之所以能惊动天听,只因遇害者甚多,且发生在天子脚下,折损天威罢了。
如果江既白查出来的那两处暗娼馆也同蔡婆子这处一样,那就说明,凶手极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蔡婆子,只是这些人捕捉姑娘的猎网上的普通一环。
江既白对自己有信心,对大舅哥也有信心,只要他们放开手脚去查,定能破得了这个案子。
可当凶手浮出水面,皇上能扛得住压力,给他们应有的惩处吗
对皇上,江既白没有绝对的信心。
说来也是玄妙,当两人独处、江既白不再需要伪装时,两人默契的程度越来越高,很多不便明说的话,彼此都能懂。
“这样的祸害,能除掉一个是一个。”
明锦丝毫不觉颓唐,反而很乐观,“只要弄死一个,其他的受到威慑,起码短期内会有所收敛。
而他们哪怕只收敛一天,有一个无辜的人因此逃过一劫,你们的辛苦就是有意义的。”
江既白听着,胸中涌起一阵激荡,直到马车驶进了大门口,才堪堪平复,坐直身体凑到明锦眼前,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没想到啊,你忽悠人的本事还不小。”
嗯,再修炼修炼,跟天鸣寺的那个老狐狸可以一拼。
明锦活动活动被他的大脑袋压了一路的半边肩膀,特别不认同他对自己的评价“这不是忽悠,是通透。”
“你负责招人心疼、我负责挨骂,嗯,这分工是挺通透的。”
江既白呲着牙笑,大长胳膊一伸圈上明锦的脖子,将人勾到自己身前,凑近她耳边吐气,“那你给咱俩晚上的事也分分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嗯,也不是不能想想
翌日一大早,江既白独个儿用完早膳,回房捏了捏床榻上赖着不肯起来的明锦,容光焕发地出门上衙。
明锦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身上酸软得很,仗着家中没有长辈镇着,才敢这么放肆。
直躺到日上三竿,身上回了力,明锦才起身洗漱用饭,暗暗自省,这等放纵的习惯可养不得。
“夫人,大管家求见。”
丫鬟桃华绕过屏风,禀道。
明锦正好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回道“请去花厅,我随后就来。”
桃华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时樱、时雨和桃华原本是在主院外房伺候膳食、茶水和打理衣物的丫头,都是经大管家林伯之手亲自选摘的稳妥之人,明锦进府后,林伯便将她们仨调进了内房,伺候世子妃,具体做什么,则交由主院管事田妈妈具体安排。
一段时日观察下来,明锦对林伯的眼光很是信服,这三个丫头聪慧本分,而且还都有功夫底子,着实得用。
东花厅,明锦落座后,着略有些拘谨的大管家林圳,笑着问道“林伯,您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以往逮她账也都是在下晌,这个时候确实是挺早的。
林圳搓了搓手,又酝酿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夫人,府里的账目您也过完目了,这库房的钥匙和账房的对牌是不是也该交由您亲自保管了。”
婚后也有些日子了,明锦对府务、账目,只不管,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可是愁坏了林圳。
好不容易盼来个真主母,他还以为自己终于能脱身了。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