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明媚手握金剪子,手起剪落,干脆利落地剪掉一枝多余的枝杈。
见她还惦记着去二姑娘那边给王爷周旋,夏妈妈忙不迭应声,当即去交办,唯恐她后悔似的。
丁明锦着她急切的背影,知道她有所误会,却并不打算解释。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把雪盈当做过威胁,单凭她是容妃心腹宫婢这个身份,就永远不可能得到江仲珽真心的宠。
如果说,生母卑微的身份是他心底最隐秘的痛,那养母容妃就是套在他喉间的绳索。
是桎梏,更是屈辱。
偏偏雪盈入府后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容妃挂在嘴边,更是仗着容妃狐假虎威,竟然还妄图给她这个王妃下马威,俨然把昌王府当成了景安宫。
她忍得了,最恨被人拿捏的江仲珽可是忍不了的。
昨晚江仲珽怒气冲冲从宫里回来,丁明媚心里就已经确认,江仲珽彻底挣脱绳索的时刻,到了
没了覃崔两家又如何,只要有利可图,她不还是通过女眷联谊打通了关系,成功拉拢到了六七家银铺等到他们几家真真正正尝到了甜头,届时不用她再纡尊降贵,自有主动登门来攀附的。
只要手里握紧钱脉人脉,再有个嫡子,江仲珽正室发妻这个位子她就能坐得稳稳的。
他是王爷,那她就是王妃。
他若有朝一日登临大位,那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想到此处,丁明媚不禁心潮澎湃难以自抑,只觉得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与期待。
而在不远之外的皇城景安宫,尽管青砖地面上铺了一层精美厚实的地毯,跪在上面的容妃依旧觉得寒意沁骨。
“陛下明鉴,臣妾对雪盈所行之事当真毫不知情”
景元帝挥手就把一叠侯口供扔到她身前,“这些口供吧跟踪查探君淮常走的路线,私下从义庄买尸,布置卖身葬父的现场,还乔装成流氓地痞调戏那个娼妇,引诱君淮出面解围如此煞费苦心的布局,都是你在宫外豢养的那些个走狗做的没你的授意,他们能乖乖听从一个宫婢的驱策”
担心了一夜的事,终究还是成了真。
不愧是北镇抚司
皇上最恨后宫私通宫外,如今实证在前,容妃无可辩驳,但有些事她却是万万不能认的,“陛下开恩,这些人多是在宫外替臣妾打理田庄铺子的仆役,并不是什么为非作歹之人。
雪盈在臣妾身边侍候多年,没少替臣妾跑腿儿去收取银钱,跟他们甚为熟识。
许是因为这层关系,才会狗胆包天,帮她做下这等糊涂事臣妾用人不察,请陛下责罚”
“糊涂事”
景元帝被她这通诡辩气得不禁冷笑,“你说蓄意毒杀镇北王世子只是件糊涂事在你来,是不是把毒下到朕的头上也只是件糊涂事”
容妃被愤怒的拍案声震得狠狠打了个寒颤,慌忙伏身请罪,“臣妾不敢陛下息怒”
屋内另外几人见龙颜震怒,俱被吓得噤若寒蝉。
“是臣妾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请陛下息怒”
容妃迟迟等不到江仲珽开口替她求情,暗暗恨得不行,果然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但眼下先过关要紧,只能暂时将他扔到一边,膝行向前两步,冲皇上伏身哀哀陈情道“陛下,臣妾与世子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伤害他的理由啊,还请陛下明鉴”
雪盈为了在昌王跟前搏宠,私下里做的这些个小动作她自然是知情的,也默许了,诚如皇上所说,没有她的默许,雪盈根本不可能调得动她的人。
但让她想不通的是,魅惑江既白怎么就变成了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