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沉沙数百载,今日,鲛族大军终于站上了河谷关这道坚固的高墙。
后方的旗营里,鲛族中路大军的主将狄野挥了一下手,不一会儿,全面进攻的命令就通过旗语传递到了前方的大军之中。
不过一会功夫,所有的云梯都成功搭好了木板,几万鲛族大军不断爬上云梯,不断攻入河谷关高墙之上。
面对气势如虹、源源不断的鲛人士兵,高墙上的守军溃不成军,他们一边与鲛人士兵搏杀,一边不得不在敌人强大的攻势下慢慢后退。
近万名守军士兵越往后退,空间就越小,没多久就挤成一团又一团。
高墙离地抬高了,只能通过楼梯走下去,但只有二十座楼梯可以从高楼下到关内阵地。
许多守军士兵不幸被战友推挤下了高墙,活活摔死。
防御鲛族的高墙,此刻却成了守军的断头台。
靖王渠梁溢和赵廷昌将军还在领着守军在高墙上反击,前有敌人,后有深渊,他们已无路可退。
他们根本就没想到,鲛族大军会最终攻破他们的坚守了几百年之久的高墙而杀至身前,一开始并不会意识到组织守军先行撤下高墙。
他们想的是在高墙上备足人马,以便及时顶替阵亡守军的防守位置。
不曾想,此刻却形成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殿下,此处不能久战,赶紧翻绳撤下高墙,指挥守军在关内应敌!”
赵廷昌将军一边拼死搏杀,一边大声朝靖王渠梁溢喊到。
“好!
一起下!”
渠梁溢击倒一名鲛人士兵后,甩头回答道。
说完不久,靖王渠梁溢和赵廷昌将军纷纷接过一位将官递过来的粗绳,各自在两名亲护兵的帮助下,将粗绳牢牢捆住自己的腰部,纵身一跃,朝关内阵地极下降。
粗绳搭在墙边的檵木上,在四名名亲护兵的牵引和拉扯下,安全地将二人送到了地面。
随后,许多守军将领和军官也通过此举顺利来到关内地面之上。
下到地面后,靖王渠梁溢和赵廷昌将军二人分作两个方向撤离关内的墙角,重新组织起关内的其他守军。
刚刚从烈火烧营的鬼门关躲过一劫的守军,迅集结成两个方阵,弓箭手居中,长戟和盾牌居外,严阵以待。
高墙之上来不及撤下的数千守军已被命运抛弃,不是战死,就是摔死。
他们不得不拿出最后的气力和鲛人士兵搏命,谁也不甘愿窝囊着死去。
高墙上的厮杀极度惨烈,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只有一小部分守军幸运的撤下了高墙,最后当鲛人士兵完全占领高墙之时,两军加起来有近万人阵亡。
高墙上守军在生命最后时刻的顽强阻击,给了下面的守军留下了宝贵的时间组织反击阵列,也让他们得到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对于靖王渠梁溢和他的河谷关守军来说,刚刚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是,流晶河冰面裂口得到了有效防守,戮杀了大量鲛人士兵和虎鳄。
现在,冰面裂口已重新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敌人钻出水面,裂口处只有一具具尸体重叠堆积,鲜血早已染透了整片河水。
前一刻,东中路大军还牢牢依靠河谷关高墙防守鲛族大军,这一刻,角色互换,河谷关高墙却成了鲛族大军铜墙铁壁。
直到此时此刻,靖王渠梁溢才意识到之前犯的一个巨大错误。
他一直想着鲛族贼军会派遣主力部队借道被厚厚冰层覆盖着的流晶河动攻击,根本没想到这些打了数百年的交道敌人会直接攻击河谷关高墙,并最终成功占领。
让他更为恼火的是,流晶河冰面裂口居然是自己的东中路守军用炸药给炸出来的,他们过高地估计了自己在冰面上的防守力量,以为把厚厚的冰层炸掉后便可引敌入瓮,谁知最后竟是帮着鲛族贼军打开了直接侵入关内的口子,虽然最后肃清了通过冰面裂口攻入关内的所有敌人,但河谷关内外却成功地被对方给钳制住了,自己的防守节奏和计划尽数打乱,导致最终丢了高墙。
如果一开始没有炸裂冰面,依靠着几百年在河里布防的障碍装置,鲛族贼军无论如何也无法如此轻易就攻入关内的。
虽然鲛族贼军那把火放的好,但也不至于把高墙丢地如此之快。
渠梁溢最恼火的还是自己,自己没有和鲛族大军作战的经验,也没有河谷关戍守和反击作战的经验,却在冰面防守上轻易采用了其他将领的防守策略,而没有听从赵廷昌将军的建议。
不过事已至此,高墙已丢,只能尽最后的努力和鲛族贼军决一死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