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像由由般会替参演者紧张,但学弟学妹们的确怎瞧怎讨喜。
亲友都卯足力度鼓掌,抓紧机会上台送花。
果然,若他两手空空会被蒋曦怨恨到下辈子吧。
阑雪对演奏会的兴趣不大,而阿望一口回绝,说才不想听姓蒋的小鬼摇铃鼓。
嘴里说著可爱得不得了,真正意思果然是讨厌得不得了。
他不清楚第一次见面的蒋曦那点惹到阿望。
因为是插班生所以学号是最後一个,到蒋曦压轴出场了,他全心贯注地看著台上。
衬衫西裤毕挺的蒋曦哪里像少他五岁?
明明跟同学们聚在一起时还比较像他学弟,独站在台上的压场气势却无可比拟。
他忽然想,毕竟还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蒋家下任掌舵者吧。
蒋曦向教授跟拍档点点头後便架小提琴上肩,动作自然流畅,他记不起多久没见过蒋曦拉小提琴了。
那在他房中央煞有其事地开一人表演会的孩子,如今已足以为全场听众献技。
被细心护理的小提琴油亮,映著蒋曦的侧影跟舞台射灯。
他的拍档,坐在钢琴後的小黑裙女孩开始弹奏,蒋曦在几拍後也落弓了。
坐在他旁边的女孩跟母亲兴奋地窃窃私语,让他好像抽离家人的角度,重新认识蒋曦一次。
蒋曦长得很漂亮,好像还在长高。
跟他礼貌性地交谈不会发现他的性格有多恶劣,其实他是难以相处的离群者,唯我独尊又任性,懒得去顾虑别人的感受。
不过只看硬件的确无可挑剔。
谁不爱主修乐器的高富帅呢?
但他明知道那张脸是遗传自父亲的,很难垂涎;身为蒋曦的兄长,为了自尊也很难对他锋芒毕露的才华死心塌地的祟拜。
大多时候,蒋曦看在他眼内就是蒋曦,他能拆解这青年的每一个细小组件、撕开他肚腹上的疤痕掏出那狗血伦理故事,有时候他还觉得蒋曦永远是个孩子。
但不包含这时候--
蒋曦似脱胎换骨,从旧皮囊中爬出来似的,不像他认识的任何一个时刻。
妙至毫癫的演艺、帅气有劲的划动,高贵优雅的气质与被切割在小提琴面上的侧脸倒影怎麽办呢?再这样疯狂失控地长下去,会长成与父亲完全不同的男人吧。
合奏一曲毕,掌声如雷。
一动不动地死盯蒋曦的他回过神来,心跳如擂鼓,讶异他爆发的荷尔蒙对男生也有效。
他感动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由由边鼓掌边用手肘撞他,他才发觉自己要赶紧上台献花。
喔,还有围巾,他要把围巾还给
於是在神智不清下抱著花,挽著纸袋快跑上台。
他听到前排的听众说了句「那不是草窝的学长吗」。
他干嘛拿著纸袋上台,现在把纸袋给蒋曦会让他误会是礼物,但拿著下台也很蠢比起自己发蠢,当然宁愿蒋曦发蠢。
走到蒋曦面前时,他正把小提琴放回盒中,「还以为你不上来呢。
」
「我以为你没看到我来了。
」
「在後台就看到了,但上台之後没望向你那边。
」
「为什麽?」
「你没自知之明吗?没表情的脸像恐怖片一样,看到你会害我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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