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劝劝她,让她不要这样做了?”
“屁话,她自己做了这么多年了,是我们让停就会停的?”
“那,要不——”
妇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我们派人给她点教训?”
苏表弟懊恼捂头:“我劝你早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可是听说对付她的山匪都被她干掉了,那可是穷凶极恶之徒,她怕什么呀,她什么都不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苏表弟显然也没辙,医女(7)时值盛夏,山道上满是清新的草木味儿,密茵匝地,非常凉爽。
这天荣平刚在寺庙墨了本医案留着,婉拒了住持的盛情邀约,沿着山路慢慢往山下走,半路上却遇到一个女子蜷缩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得直叫。
荣平赶紧上前,结果一摸脉,脉相弦细,两个尺脉弱的摸不住。
这女子挣扎着叫喊口渴,要喝水,助手即从马背上取下水囊给她喂下去,谁知刚喝下去两息,她喉咙里咯的一响,全都吐了出来。
“呀,这是怎么回事。”
荣平一摸她的腿,腿上的肌肉硬得像石头,“她腿抽筋了,先给她揉开”
。
一番费力操作,这人终于睁开了眼,她看到荣平惊叫一声,把她推开。
荣平不防备,又是踮着脚的,这一推差点被推倒,助手一把托住了她,怒瞪女子:“你这妇人好不知好歹,我家姑娘好心救你,你还推人。”
女子面色惊疑不定,忙又道谢,一边行礼却一边后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离我太近,你也会病的。”
荣平立即反应过来:“传染?”
那妇人面色慌乱,忙忙要走,荣平却又叫住她:“你是要上山求住持施药吗?住持那里只有治疗肚疼脑热的常见药,你这病是热邪作祟,住持那里的药不管用的。”
“我知道,但是我听说寺庙里降临了菩萨,菩萨赠给住持一本天书,书上都是仙术,能起死回生。”
荣平愣了一下,“你说的是《荣氏知堂》吧?不巧,那恰恰是在下的书,书上不是仙术就是医术,不能起死回生但能治病救人。”
妇人愣住了:“你是……”
“在下荣平是个大夫,医仙是我父亲。”
妇人愣了一愣,惊讶的张大嘴巴,随后便要跪下磕头,荣平一把拦住,“大嫂不必如此,我自会全力救你。”
荣平方才号脉后便发现这个妇人体内有湿气还有热气,要除湿清热才行,于是开了个方子,列下晚蚕,砂仁等药,“吃一付即可见效,吃两付准保好了。”
妇人连连道谢,回到家中,一天两顿喝下去,第二天果然大好。
这引起了其他病人的注意,纷纷询问她吃了什么药,这妇人添油加醋把自己山路上遇菩萨的事说了,越说越觉得自己遇到了神仙,说到后来,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有仙缘的。
她又想到菩萨说若有人问方子不必吝啬,若症状一致,便可试吃,只是量不要太大等语,便很大方的把药方贡献出来,因此又治好了几个人,而那几个吃了没见效的,无不盼望着自己也能见到菩萨,甚至还想到山路上去偶遇。
“哎,你怎么不问问菩萨去哪儿了?”
“菩萨去哪儿那是我们凡人能问的吗?”
“听说苏和堂已经配置出了效果很好的药,基本上吃了就能好——”
“罢了罢了,苏和堂那是药吗?那是金丹,吃两丸下去,就得卖房子卖地,我还不如直接等死呢……”
荣平进城已有数日,这几天她敏锐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原本以为只是夏天到了,容易生肠胃疾病,哪里料想,这一波病患来势汹汹,竟有成瘟疫的架势。
“员外,你是肝胃本就有热,如今又感了外部邪热,两厢交攻,身体就坏掉了。”
荣平收回手写下药方:“不过不用担心,这是我调整过的白虎汤,你喝上两天,驱了热就会好起来。”
这人是个乡绅,还是个举人,家里有些资产,对大夫很大方,当即命人封了个大红包出来,荣平却在一盘钱上摸了五个铜板:“问诊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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