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站直身子,觉得既然知道了在哪里碰得上褚渊,那便不用再耽搁了,挥挥手告别织田星君,捏了幻影诀,转瞬就站在了天河的边儿上。
黄昏时候的天河别有一番风味,金黄色的光芒铺满整个河面,映得人格外眼晕,我抬手揉了揉快被晃瞎的双眼,正瞧见褚渊踏着波光渡河而来。
好一幅美不胜收的画面啊!
“神尊。”
待褚渊走近,我学着天界的规矩向他行了礼,再等他受了之后,方直起身子,恭敬道:“小仙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
“西昆仑老林子的事情?”
褚渊一语中的,仿佛看透人心般将我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似乎并不介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老林子确然危险,不过倒是劈不死你,你也无需担忧。”
劈不死就无需担忧了?
我眼珠子转了转,心想你倒是去劈一下试试,我那九师兄个把月下不来床的滋味你才能了解得到。
“那老林子同你实则有些渊源,绝不会劈你。”
褚渊转过身与我相对,眼神里的诚意似乎是真的,道:“先前你去的那一遭,也只是稍稍吞了一些你的力气,并无大碍。”
“那神尊……”
我还是非常不想再接近那片老林子,于是耸着肩膀,小声问道:“是不是非我不可?换成别人……”
“非你不可。”
褚渊打断我的话,态度坚决的就像是送一个将死的囚犯,眼神里完全没有半点儿的怜悯之色。
我不禁腿肚子一软,差点儿当场跌坐下来,想想自己活了这千百来年,在西昆仑也是个叫得上名号的混世小魔王,怎的到最后却落得个要去给老林子吸收当养分的结局?
莫不是平日里在西昆仑作恶太甚,招了天谴了?
但我至多就是拔一拔山鸡的尾巴做个毽子,或者恐吓一下新来的狐狸一家,除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杀人放火我是从未做过的。
褚渊看着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能摇着头,示意让我跟他走一走,好向我仔细地解释一番。
“你可知锁魔塔的全称?”
褚渊大概是要从锁魔塔说起。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西昆仑的史料簿子里记载得很清楚,说这座塔是由天上的七颗星宿分别剥落一角,落入凡尘,被那时候一位颇有名气的异士集齐,再同广寒之主借来太阴之火,淬炼九九八十一年,从不间断而成。
而那名异士便在塔成之日,跳进太阴之火当中,用自己的血肉浇筑、灵魂护持,才得到这样一座能够困住上古魔物的无量器物。
是以,锁魔塔的全称应当是七星锁魔塔。
褚渊听着我的解释,微微点头,道:“后来这座塔辗转流落到我的手中,起初并没有什么用处,当经过第一场神魔大战之后,我便现此物对于魔族来说极具震慑威力,便留下来放在身边了。”
“它镇压的最大的魔物,就是蚩尤。”
褚渊说得云淡风轻,像是一个老师正拿着戒尺教书一样,仿佛是说得多了,便没了什么表情:“不过,蚩尤的身体并不在这里。
这座塔最大的厉害之处,便是能够将塔内容不得的魔物分解,依照当时七颗星宿的位置,将魔物的残损部位封印在大千世界的各处。
随着时间推移、山海变迁,让这些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东西,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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