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初看着那个凤冠,想要叹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把你身上弄干净,浑身都是血。”
陈若初转过身不去看陈炽,却因为这个动作有些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用手捂着。
“若初,你无事吧?”
陈炽急忙走过去扶住陈若初,血腥味中人欲呕。
陈若初推开他道:“无事。
你走吧,等天明,你过来提亲。”
陈若初望了望窗外的夜空,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我就跟你走,不会食言。”
陈炽说:“若初,你若食言,我定然把邛崃派中的人杀光,谁也不留。
我说到做到。”
陈炽从敞开的窗子里跳了出去。
陈若初见他走了,忽然泪如雨下,哭得不可抑制,直到跌坐到地上,泪水不断从指缝里淌出。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也哭累了,慢慢站起来,解下衣带,挂在房梁上。
她不止一次有了寻死的念头,自从知道陈炽因为爱她,为了她杀了那么多人之后,她就总想着以死来逃避这一切,却因为惦念着师叔,总是下不来这样的决心。
对不起了师叔,还有师父和师姐……陈若初捂着嘴,眼泪滴落在地板上,绽开一朵又一朵的小花。
她实在难以承受,上百条人命,因她而起,可是她却什么错都没有。
她只想着早早结束这一切。
如果说幸福她不配拥有,她也不该一直在痛苦的泥泞中挣扎前行。
陈若初扯下床单,撕成两半结在一起,挂在房梁上。
就这样了吧……
她想了想,颤抖着双手捡起那件红衣披在身上。
这是一件嫁衣,虽然是陈炽送过来的,但她可以假装是要嫁给师叔了。
梦寐以求都是那样的场景啊……
头伸进结成的环中,让柔软的布料摩擦着细白的颈项,肩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简直难以忍受。
陈若初叹口气,大概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后一次叹气了。
她的目光垂下去,看着地板上放着那顶凤冠,于夜色中美轮美奂,却透出不祥的意味来。
“师叔……圣卿……”
她仰起头,喃喃着。
阿寒步履匆匆地走到村后山坡上,然后自腰间解下笛子,又吹了起来。
今天晚上她只是为了诱向风出来,至于凌苏卢,那完全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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