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伤倒不至于死,但陈炽的身体却轻微颤动起来,脸上震惊褪去,显出些恐惧和苦涩来。
那样如同受了委屈的样子,真如陈若合初次见到陈炽时的样子,还是个天真的小正太。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若初啊……”
陈炽颤抖着伸手捂着伤口,血从他指缝间流出来,嗫嚅着,声音像是风一样,掠过耳畔便听不见了。
“抱歉,但侬必当如此方能结束。”
阿寒如是回道。
她挥舞长长的袖子将白烟驱散,看也不再看陈炽一眼,转身便走。
陈炽仍扶剑而立,不肯倒下,目光定定望着躺在地上的陈若初。
云海清率先提剑冲过去,一剑刺入陈炽胸膛,其余人也都冲了过来,疑心他不死,刀剑加诸于他身,一下一下,都含着恨意的,血花四溅。
陈炽松开手中的剑,仰面倒下,躺在陈若初的身边,所有的景象都在旋转,都在摇晃……
也许真的会有一些悔意吧。
蓦然回首,却不知这短短的一生中,自己都追到了些什么,连最心爱的女子最后都没有死在自己的怀里。
陈炽的眼睛半阖上,目光空无地望着天空,邛崃山中的天空。
他和陈若初终于并肩躺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满身的血,看起来就和曾经他们一同躺在断层崖后山的草地中一样。
可惜时间再无法倒退,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云子义没去急着去给陈炽补刀,他跑到阿寒身边,拦住她的去路。
“阿寒,你真的活着,太好了。”
云子义语无伦次,他热切地望着阿寒,眼神中是似乎能将人灼伤的柔情。
阿寒却只是拂开了他,披散长发下的脸庞露出一些悲伤来,但还是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去。
云子义叫了她几声,阿寒也不回头。
陈若合见状,飞奔而去追她,叫道:“永晏!”
阿寒停下脚步来,转头看陈若合。
陈若合见她越发憔悴虚弱,病入膏肓了一般,嘴角还带着一丝乌黑的血迹,不由吃惊。
“永晏,你怎么了?中毒了吗?”
阿寒摇了摇头,苦涩一笑:“陈炽已死,我想我也要走了。”
她现在是永晏,不是阿寒。
她的第一人称也变成了“我”
。
“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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