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夜、这雨中,莫札特的回旋曲从普林斯顿这座小楼的窗口飘出……
时间过得似乎比往常快,又到九点了。
老人停下了琴,想起了那个年轻人,抬头见他正向自己鞠躬,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哦,你明天还来听吧。”
老人说。
年轻人站住,但没有转身,“不了,教授,您明天有客人。”
他拉开门,又象想起了什么,“哦对,客人八点十分就会走的,那时您还拉琴吗?”
老人点点头。
并没有仔细领会这话的含义。
“好,那我还会来的,谢谢。”
第二天雨没停,但晚上真有客人来,是以色列大使。
老人一直在祝福那个遥远的新生的自已民族的国家,并用出卖手稿的钱支援过它。
但这次大使带来的请求让他哭笑不得,他们想让他担任以色列总统!
他坚决拒绝了。
他送大使到外面的雨中,大使上车前掏出怀表看,路灯下老人看到表上的时间是八点十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您,哦,您来的事情还有人知道吗?”
他问大使。
“请放心教授,这是严格保密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也许那个年轻人知道,但他还知道……老人又问了一个很可奇怪的问题,“那么,您来之前就打算八点十分离开吗?”
“嗯……不,我想同您谈很长时间的,但既然您拒绝了,我就不想再打扰了,我们都会理解的,教授。”
老人困惑地回到楼上,但当他拿起小提琴时,就把这困惑忘记了。
琴声刚刚响起,年轻人就出现了。
十点钟,两个人的音乐会结束了。
老人又对将要离去的年轻人说了昨天的话:“你明天还来听吧。”
他想了想又说:“我觉得这很好。”
“不,明天我还在下面听。”
“明天好象还会下雨,这是连阴天。”
“是的,明天会下雨,但在您拉琴的时候不下;后来还会下一天,您拉琴时也下,我会上来听;雨要一直要下到大后天上午十一点才会停。”
老人笑了,觉得年轻人很幽默,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突然预感到这未必是幽默。
老人的预感是对的。
以后的天气精确地证实着年轻人的预言:第二天晚上没雨,他在楼下听琴;第三天外面下雨,他上来听;普林斯顿的雨准确地在第四天的上午十一点停了。
雨后初晴的这天晚上,年轻人却没有在楼下听琴,他来到老人的房间里,拿着一把小提琴。
他没说什么,用双手把琴递给老人。
“不,不,我用不着别的琴了。”
老人摆摆手说。
有很多人送给他提琴,其中有很名贵的意大利著名制琴师的制品,他都谢绝了,认为自己的技巧配不上这么好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