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求有用吗?这个恶魔的心不是肉长的,冷血无情,残忍暴虐。
求他只是为他增加乐趣而已。
昭华心里暗骂,绷起了脸,一副冷漠的表情:“皇上乾纲独断,怎么会因为求情而改变主意,是奴才乱说话了。”
文康心里一寒。
我为你改变可不止一次了,为了你改变了原有的血洗燕国的计划,取消了人兽搏斗,不再听淫曲看艳舞,甚至花园内也不再用那些丝制假花点缀。
这些你都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为什么会为他改变这么多?还这么自然。
年轻的皇帝心烦意乱。
文康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昭华,你恨过吗?”
昭华也沉默一会儿,回道:“没有。”
“撒谎。”
“奴才不敢。”
还是恭驯得体却让皇帝暴走的回话。
“我那般待你,还把你送给秦寿玩弄,你怎么会不恨?”
“陛下是主子。”
昭华温顺地垂下头去,眼中没有一点不应该有的情感。
“对于奴隶来说,被主子玩弄是正常不过的事。
皇上愿意留着自己玩,还是给别人玩,是皇上的权利。
有谁敢有怨恨。”
很合乎身份的恭驯回话,毫无情绪波动的语气,让文康觉得可笑。
真是又可笑,又可悲,文康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
居然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是他要把他变成奴隶,逼他安份认命的,如今目的达到却为何感到不甘,他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引起他的情绪波动,无论是爱是恨是悲是喜。
想笑,却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嗓子干涸,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文康又挑起他的下巴,迫他抬起头来,以便更清楚观察他的眼神,看了许久,声音沉沉道:“你是不敢恨,而不是不恨。”
“恨也得有资格恨,一无所有的奴隶哪有资格恨人。”
昭华唇角挑起一抹凄然的笑,语气愈发恭顺,“无论爱恨,都得有资格,有能力。”
“日后若有了这资格,是否要发泄愤恨,把现在所受种种屈辱折磨讨回来?”
昭华眼中闪过一抹茫然,想起太后看着他的乞谅的眼神,胸口痛得喘不过气来,半晌,幽幽叹道:“只是心里想。”
“为何?”
文康有些惊讶,眼中流过一抹难见的温柔。
“怕伤了姑母太后的心。”
昭华黯然回答,声音低沉,一双澄澈如清泉的眼眸里含着莫名的凄楚和悲伤,这个暴虐的魔王不仅是那个喜欢撒娇耍赖恶作剧的小康,而且还是姑母的独子,而姑母又是父皇此生唯一所爱的人,对自己也极好,真的有朝一日,他有了资本和仇人一较高下时,又该如何自处?
“原来如此。”
好象被冷风吹得眼生疼,文康捂眼而笑,原来他和他之间只剩下太后这层关系,现在这唯一的纽带也快断了。
文康转头望向车窗外,再也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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