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上书签,不情之请。
夫弟高岩,顽愚耿直,怀璧其罪,锒铛入狱,恐遭大祸,公念前情,万望相助,深情厚意,感莫能言。
久疏问候,伏念宝眷平安,阖府康旺。
高丁氏思若拜谒丁思若叹了一声。
玉照便问:“不当的地方,咱们再改改吧。”
“不是书信的问题。”
她把书笺放回桌案上,无奈,“我只怕。”
“怕什么?”
救夫心切的玉照如今已彻底乱了阵脚,只抓住她这根救命稻草,哪里肯轻易放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听闻这位睿亲王宅心仁厚,至情至性,妇孺皆知,只要思若你开口,他一定会帮忙!”
玉照又哭,差点儿跪下,“他现在已是这样显赫的身份,你与他又到底相识一场,不说念及旧情,就是顾念自己仁厚之名,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玉照说不出这种话来,出主意的,应该是她娘家的舅舅。
她想来自己在姨妈家里白吃白喝那么久,现在也到了该感恩的时候了,不就是把脸抹下来揣在兜里吗?无所谓了。
她拿过笔来,将那封信誊写了一遍,趁着玉照不注意,她偷偷隐去了“一别数年,殊深驰系”
一句,别的就没关系,但打死她也不会说想他,当年被甩得那么惨,如今还说十二分想念,这就是自作践。
玉照得了信,如获至宝,谢了又谢,当她的面儿就着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丘城,一定要设法将信送到乐风手上。
欢儿让翠微带走了,她一个人喝掉两大壶酒,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床榻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过程,地动山摇。
缓缓睁开眼睛,翠薇抱着欢儿,拼命摇晃她,声音都哭哑了。
“这又是怎么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就这么一天天看到这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她迟早得被眼泪淹死。
“城里回信儿了!
二爷明日问斩。”
翠薇说着,索性在她榻边放声大哭起来,欢儿不明就里,见翠薇哭了,忙伸手过来替她擦拭。
该死!
她跳下床榻,快步往前,绕着家里的院子走了一大圈,这消息不假,高家的天都塌了。
老太太厥过去了,一大堆人围着,玉照在屋里闹着要上吊,也是一大堆人围着。
她把传信的小厮叫过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字也不许落下,全都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