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姨额角渗出点点冷汗,惊恐地看着她,就听柳芽继续道:“这是府内人员可用的口供,他们证明了米姨在案发前后的异常行为,众人皆觉得,作为管事尤其是像你这样,与他们无冤无仇的管事,即使‘巧合’地出现在那些地方,也只是例行的检查工作而已,无法生疑。”
“但慕容钊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你平日极少出来走动,我又问过其他婢仆,证实你的身子越发不好,近几年除了年节这样的大事,寻常的,你皆是吩咐小的,遇到慕容阁老的寿辰要待客,你担心小的们办不妥当,还特意嘱咐了你一手带起来的石榴负责监工。”
“她确实妥当后,你始终难以安心,又自己前往检查一遍,小心谨慎,不容有失的模样,谁也只是以为你在履行管事麽麽再寻常不过的职务而已,怎会深究这突来的巧合,又是否不那么合理。”
米姨颓然地瘫坐在椅上,“没错!
人都是我杀的!
我恨透他们了!
是慕容飒和洪晨锐害了枇杷,是他们毁了枇杷,那么好一个孩子!
就这样被他们一尸两命,毫无悔意,越过越滋润,既然老天爷不愿惩罚他们,那我亲自动手好了!”
“那范达统呢?”
“怪就怪他看到不该看的!
被我顺势灭了口!
而且他也不是个好人!
只当为民除害了!”
“你可知,谋害勋贵,要受五马分尸之刑,还需暴尸荒野?”
“呵,我这身子,半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板里了,何必害怕受什么刑法?若我的命,能换来千万姑娘的幸福,我觉得值了!”
米姨抹掉眼角的泪意,“如此,被他们残害过的姑娘也能安息了!”
“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作案痕迹——”
柳芽似叹非叹道,“——你‘制造’得很完整,但假的,就是假的,何况替罪这样涉及人命触及律法的事,可为人母亲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足矣,若你多年前走丢的那个女儿,知道你如此维护她,定然不会再责怪你当初‘不要’她。”
“不!”
米姨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跳起来跪到柳芽跟前道,“不,不是的,是我!”
她苦声急急地哀求道,“请柳检验莫要误会,人真的都是我杀的,不关石榴的事,不——”
“我没说过事关石榴。”
“!”
米姨目瞪口呆地望着柳芽,不敢置信自己就这样掉进了她的语言陷阱里。
这时房门被推开,慕容钊搀扶着泣不成声的石榴走进来。
石榴百感交集地看着米姨,“怎么可能?米姨你,怎么可能会是我娘亲?!”
米姨失声道,“你肩膀上有个蝴蝶形的胎记,我不会认错的,你又恰巧不喜吃莲子,记得以前看见你将甜汤里的莲子挑出来时,我问过你为何不喜欢吃,你道记不清楚了,被养母捡回去前,便是不喜欢的,许是你走丢时还年幼,什么都不记得,却还有印象,吃莲子被噎过。”
“那是你爹去世时的事,我实在太忙太不知所措了,你被噎着了,我只骂你,没关心你,还害你走丢了!”
米姨伤心得几欲哭晕过去了,“都是我的错!
是我导致的,若我当日没把你弄丢!
你便不会被捡回去,亦不会因为养育之恩跑去杀人!
呜呜呜呜——”
那年前曾在附近的镇上表演的幸福戏班,被慕容飒洪晨锐范达统轮了的登台花旦的侍女,便是将石榴捡回去的人家,后来镇国公虽然赔了钱,但才十岁的姑娘还是自尽了,她的父母经受不住重重打击,也选择自尽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