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林朵朵的父亲,钱婶仿佛记起了那个男人,过片刻道:
“没有办法的办法,能找到当然是最好的。”
“那你……”
“我不去,你和林朵朵可以信任他们,但我不想信,我不信所有人,死在这里是我的归宿。”
钱婶说。
这是出乎白骁预料的。
“为什么?”
他下意识问,这个老太太,仿佛早就准备好了死在这里。
“我们一生都是受害者,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其实挺好的,不和任何事沾边。
只是可惜了朵朵这样的孩子……”
钱婶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坐在那里。
“如果不是有朵朵这样的孩子,其实我挺希望毁灭的。”
过很久,钱婶从树根那里站起来,扶了扶帽子,“但是你们还年轻,也没有在灾难前生活过……离开吧,如果能离开的话,如果有生路,一定在外面。”
钱婶说完就离开了。
白骁坐在倒地的树上,拿着锯子,被阳光晒得身上火辣辣的,望着她的背影。
如果有生路,一定在外面。
过很久,锯子的声音响起来,已经断绝生机的大树被切割着,然后一点点拖回住的地方。
这是硬柴,被林朵朵堆砌在棚子底下阴干。
白骁想着钱婶下午时和他说的话,一边休息,一边看林朵朵将柴砌好。
‘朵朵这样的孩子……’
他看着这只健康的人类,很有活力,元气满满。
林朵朵没有指责他偷懒,拖回来这么多,是该休息一下。
燥热的天气,随着太阳斜落,转为黄昏前的闷热。
“如果外面有安全的庇护所,伱会离开吗?”
白骁问。
“肯定有啊,只是没找到。”
林朵朵说,“到时候……看吧,确认安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砌完柴,将晾着的树莓翻了翻,然后拿个蒲扇坐在阴凉处,防止有鸟雀过来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