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言的视线无比锐利,然而陆安生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的,宿朝之这样的举动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以至于一直没有什么波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的裂缝。
许久之后,他才收起了眼底涌起的情绪,并没有伸手去接:“既然当初已经送出去了,那就是宿先生的东西,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话不能这么说,当时我也送了陆先生不少东西,还不都是一样一样地全部归还干净了?”
宿朝之一字一句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已经完全紧绷到了极致,尾音更是咬得异常清晰,“既然该还的都还了,该拿的自然也不要少。”
说着,直接将珠子送了过去,不管陆安生是否愿意,掰开手指放在了他的掌心。
这原本应该已经是他们两人之间仅存的牵挂。
宿朝之的指尖微微一顿,停滞许久之后才狠心地收了回来,强行将视线从陆安生的身上挪开,转身迈开了脚步:“走吧,周行,去集团总部。”
陆安生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那两个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视野当中,依旧定定地看着手中那串珠子,缓缓拽紧,收进了口袋中。
再抬头,对上的是傅司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想了想,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对,你不是故意瞒着我,只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跟我说,是吧?”
傅司言早就见惯了陆安生的套路,气得直笑,“我就说怎么总觉得你这段时间的状态有些不对,原来是因为这个?我早就说过,为了这个宿朝之,迟早得把你整个都彻底掏空!”
陆安生在这件事上本就理亏,反正平日里也习惯了被傅司言唠叨的样子,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往外走去,脸眉顺首地一副“是我的错,由你训斥”
的态度,只是用指间轻轻地磨了磨口袋里的珠子,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体温。
反正也用不了多久了,就算这个时候没有心珠帮忙掩盖气息,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这样的念头才一闪而过,就随着陆安生无意中的一个抬头,被彻底地抹去了。
本以为已经提前离开的席修然正站在不远处的楼道口,神态不明地注视着他们。
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刚才的那些事情他看到了多少,只是从那双微微含笑的眼底,多少带着几分让人有些不安的神态。
仿佛为了应征陆安生的猜测,在视线对上的时候,席修然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唇齿微启,遥遥地从他的嘴型可以看出无声的话语:“原、来、是、这、样。”
傅司言才念叨一半,见陆安生忽然间停下了脚步,才发现他有些微变的神态。
顺着陆安生的视线看去,席修然已经转身离开,傅司言的视野中只看到了那个修长的身影,单单片刻的功夫,就已经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特殊的身份:“那是谁,你……认识吗?”
“算是吧。”
陆安生的脸上表情全无,缓缓垂眸,眼底闪过一抹微妙的情绪,似是片刻间做下了什么决定,“走吧,该回去了。
今天晚上,怕是有客人要来。”
“什么客人,刚才那个?”
傅司言没有跟席修然照过面,但是直觉却是很准,见陆安生默认,拧眉问道,“这家伙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人,你们之间有什么交集?”
陆安生想了想,说:“之前没有,不过,大概很快就会有了。”
傅司言对于心珠的事情本就心里有气,看陆安生这做派也不清楚这家伙又要作什么妖,气地冷笑一声:“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以后是死是活我也不管了。”
陆安生:“嗯,回去吧。”
傅司言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磨了磨牙,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陆安生迈步跟上。
等到两人走出门外的时候,恰好看到宿朝之的豪车呼啸而去的背影。
陆安生站在原地久久地看了一会儿,等傅司言拦下一辆出租车,跟着坐了上去。
利用前段时间,他已经将宿朝之的身体状态调整到了极限。
想要将元神完成重塑,等的也不过是最后的临门一脚了。
但是之前为了强行填补那部分残缺秘法的空缺,他自身的修为可以说是损耗极大,如今又根据文城山找回的残页记载,在暗中重塑宿朝之的元神心灯,每天其实也是一直处在一种极尽自损的状态当中。
这些事情陆安生都是每日独自在房间里悄悄进行的,没有跟傅司言说,更是没有让莫川发现。
陆安生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傅司言那里没有搬出去,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气息逐渐已经愈发地不受控制,如果一不小心出了茬子,瞒着归瞒着,有傅司言在身边到底也能让他放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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