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正常的夸赞没什么,只不过随歌不受控制地一下子便想起了,她记得覃朝也是最爱吃她做的清蒸鱼。
念久这次他终于见到她了“真调动,决定回来了?”
灯光迷乱晃眼,装饰尽显奢华的包厢里,酒瓶子凌乱地散杂在桌子上,紧闭的空间里尽是烟味弥斥。
说话的人是覃朝多年好友兼发小,云家公子云舒。
小少爷懒懒散散地深陷在沙发上,好似软骨头一样。
头发染着扎眼的粉色,配色花哨的衬衫松垮地挂在身上,骚包极了,完全一整个纨绔公子的作派。
此时正一脸怀疑又好奇地盯着斜对面暗处那个闷不作声的身影。
不被刺眼的彩灯触及的地方,猩红的火点被急促地拥着往上,在快到指尖的时候缓缓被按在了烟灰缸里,随手地丢了进去。
覃朝微微往后靠了些,半垂着眼,嗓音迟缓又带着被烟浸染的低哑回了句:“调了。”
“那以后还走不,走吗?”
云舒没听见后一句的回答,急急忙忙地追问道,俊脸上掩盖不住的迫切。
不怪他激动,实在是覃朝回来的太突然又惊喜,当初这人因为家里那档子破事跑去离京市极远的云城,和这边一众朋友断了联系,几年了愣是没任何消息,期间他各种方式炮轰也没得到半点回应。
可谁知道消失几年的人今天竟破天荒地给他发了句“回来了”
,他可不自然又惊又喜。
覃朝瞥了一眼自家这个依旧沉不住气的发小,没回声。
算起来也这么多年了,尿性还是这样,一点儿是没变。
云家夫妻当初念着生出来的儿子能有云淡舒然之意,煞费苦心地求来了这个名字,谁知道云少爷愣是反其道而行,完完全全背离了云家父母的期许,成了夫妻俩一见就啧声的性子。
要是早知道自家儿子是个这德性,俩人估计会觉得给他起名云舒是糟蹋了这个名字。
见覃朝这副表情,小少爷按耐不住了,忽地起身窜到了他旁边的位置,凑着脸道:“别走了呗,再说了你家老爷子这些年也没作什么妖,要是真觉得膈应,不见就完了嘛,这么大个京市,你不想碰上那还就真碰不上。”
不知道是哪句话碰着线了,眼前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深暗的眸子在虚晃处显得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想碰上的人真就碰不上吗?覃朝半敛着眼,视线盯着那处被自己按压在烟灰缸的烟蒂,眉宇间浮上不甘。
四年了,记忆里那抹身影似乎无时无刻不在他脑海里萦绕,整夜失眠脑子被扯得发疼的时候,他像是个濒临边际被吊着的人,那娇腻温柔的嗓音却又忽然地拉着他上来,等醒过来时身侧不过尽是冰冷空荡。
四年的时间,忙里偷闲的日子覃朝走遍了随歌去过和可能会去的地方,可他终归不是那个幸运的人,重逢的运气他无论怎么拼命都得不到。
无数次的期待和无数次的失望过后徒留下的只是他更加深刻的执念和夜里无尽的思恋。
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可覃朝却觉得那是毒药,愈久反而愈发加重。
碰不上的人他也偏是要想方设法地重新走回到那人面前。
云舒看着侧脸凌厉的人,越发觉得他这个发小好像变了许多。
过去的覃朝桀骜生硬,浑身像是刺一样毫不收敛地狠扎进“敌人”
的皮肤里,非是要撕扯个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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