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菡一袭洁白如雪的书生长袍,一头青丝绾个书生髻,用一条白如雪的绢带束起,如同书生髻上带的逍遥巾。
她优雅的登台,走到戏台长栏边,凭栏站定。
手拿洞箫的玲珑小美女,走到乐席那边,优雅的跪坐下。
钟浩仔细一看,原来那个气质小美女,竟然是那天见过的叶亦菡的贴身侍女小月,想不到这小丫头还颇有才艺。
皓月当空,洒下一片清冷的银光,南阳河上波光鳞鳞,映着叶亦菡那纤纤一道身影。
此时的叶亦菡就像一个白袍文士,微微扬起秀气的下巴,仰望着天空一轮皎洁的明月,那剪影说不出的动人。
小月将瓷箫凑到唇边,纤指伸缩按捺,清越悠扬的箫音袅袅而出。
这种瓷箫很是珍贵,是汝州官窑烧制,白如天鹅绒,滑腻如脂。
这种瓷箫烧制一百支瓷箫只有一、两支合调,但若合了调,那吹奏起来音色之纯远在竹箫之上。
随着清越悠扬的洞箫曲子袅袅而出,叶亦菡长袖一扬,已翩然起舞,同时一缕悦耳悠扬的歌声,从她口中传出,与那清越的洞箫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先是惊呆于叶亦菡的歌声,其歌喉如洞箫般悠扬,带着一丝特有的磁性,悠悠扬扬,如道行云,在各自画舫上观看表演文人士子们虽离着一段距离,听上去却仿如在眼前。
其音质也是澄净空明,清幽空灵,十分动听。
紧接着他们就惊呆于叶亦菡唱出来的新词作:“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工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是怎样不凡的意境,这是怎样优美的词藻,这是怎样绝妙的画面。
尤其是配着叶亦菡那仿佛一个白袍书生,与以往所见不同,似乎是为此词专门所创的,优美中带着些刚劲的舞姿。
天上那一轮皎如玉盘的明月映照在舞台上,叶亦菡就仿佛在那月宫中翩然起舞。
这舞确实是叶亦菡自己所创的。
叶亦菡得了钟浩给她所做的这绝妙好词后,便在小楼闭门不出,潜心研究、寻找灵感,与小月创出这一支与传统舞技风格大为不同的舞蹈来。
其实叶亦菡也是舞技大家,只是平时喜欢雅静,加之才甚高,所以更喜欢文静些的填词唱曲,其舞技水平一直不曾在众人面前真正彰显。
“太完美了!”
钟浩心中大赞道。
钟浩后世曾听过邓丽君流行乐唱法唱过此词,也听王菲唱过,当时觉得她俩一个嗓音甜美,一个歌声空灵,都唱的很美、很好听了。
但现在听到叶亦菡这仿佛兼具了邓丽君甜美和王菲空灵的古典唱法,却令人心神大动。
叶亦菡的歌声仿佛穿透身体,直接打动了内心深处。
再加上叶亦菡为此词单独所创的这支月下白衣独舞,钟浩看得如痴如醉。
不但钟浩迷醉,今晚各画舫上的所有观众看到这如此美妙、如此梦幻的表演,也都仿佛魔怔了,都被感动的如痴如醉。
苏跃飞跟他的众好友,本来想等叶亦菡表演一开始,就贬斥一番:什么词作不够新颖啦,曲子吹奏的不在调上啦,舞姿不够优美啦,等等等等,反正要极尽打击之能事。
可是叶亦菡如今唱的曲儿他们根本不曾听过,叶亦菡跳的仿佛那书生独自对月咏怀的新奇舞法,也与他以往所见的舞蹈大相径庭,风格迥异,叫人无从比较。
至于她唱的词……,他再狂妄也不敢说这词不好。
这时的文人对好词都有一私偏执狂般的狂热,一个文人士子只要吟得出一两好词,就能被达官贵人拱若上宾,这是多大的魔力?
苏跃飞看看身边几个本来要和他一起指摘叶亦菡表演缺点的才子好友,此刻正如痴如醉地看着那月下翩翩起舞的佳人,用百灵般清丽绝妙的嗓音吟诵出的这千古绝唱,苏跃飞很有自知之明的自觉闭紧了嘴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游船画舫上和河畔两岸上观看表演的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有一点杂音打扰他们听清叶亦菡吟唱出的每一个字。
整个南阳河上,似乎只有叶亦菡在那伴一天星光月色,和一身湖光清风在那起舞吟唱,清丽的歌声如天籁之音一般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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