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他有这担心也就顺口问出来了,这时却莫名地觉得扭扭捏捏不好开口。
见小白还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生怕他再追问什么,只好突兀地转开话题道:“小白,我饿了。”
这时晚饭吃了才不到小半个时辰,便是头猪也没有饿得这般快的。
不过白庭玉听了什么也没说,想了想温顺地道:“小王爷想吃什么?我去借一借他们的厨房……”
从前便是这样,周继戎半夜里偶尔兴起,闹着要吃工序繁复的点心,卓问等人若是摊上了,定然要百般地找借口推脱或是想法让他打消了主意,也只有小白二话不说地就去忙碌,竟是半点也不曾嫌过他麻烦。
周继戎之前对这些半点也不曾放在心上,这时却不敢再视作理所当然,见白庭玉仍像从前一样要为他亲自去做这些琐事,他反而心惊肉跳起来。
连忙道:“不用你!
老子过会儿自己会去找食吃。
老子就是随便走走,正巧到你这儿走累了,所以进来坐一坐!
老子这就回去啦!
哈哈哈……你坐着吧坐着吧,不用送!”
说着便和他来时一样,起身一阵风似地溜了出去。
他逃也似的从屋子里出来,直到拐过院墙感受不到白庭玉目送着他的视线,周继戎方才能够长出了一口大气。
他只觉得这一晚上阎素的事都已经快要愁死他了。
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小白来让他头疼。
唉,小白!
周继戎不无忧伤地想,小白那么体贴周到的一个人,善解人意包容大度,从来都是他将别人照应得妥妥贴贴,不需要别人替他操半点心。
谁知道原来是不呜则已一呜惊人,小白竟然有让他为难到死的这么一天。
他觉得自己也是运道背,就那么一手数个过来的亲戚,和数目也有限的发小同伴,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省心,这日子水深火热得简直快没法活了。
周继戎一整天多半是冷着张漂漂亮亮的脸,但若是和相熟的人在一起,其实他还颇有点儿话唠的潜质。
今天为着阎素的那点儿破事让他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寻人诉说,小白体贴温柔善解人意,本来无疑是最好的听众,可周继戎被自己方才的领悟给吓了一大跳,觉得自己暂时是没法装作混然无事地和小白胡聊乱侃了。
他不好得去寻阎焕火上浇油,只能拿方真凑合着滥竽充数,将今天在程越那儿开的眼界描眉画眼地给方真说了一气。
只是他嘴上说着阎素程越如何如何,却似乎总有白庭玉一双忧虑而专注的温柔眼睛在眼前晃动,时不时就难免有点心不在焉的,偶尔有那么一两句话便颠三倒四起来。
方真正听得津津有味,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前言不搭后语,终于忍不住责问道:“小侯爷,到底是谁把谁打了?你怎么一会说程大庄主打人打得狠?一会又是阎大哥打人的?都不一样!”
周继戎道:“打人的当然是程大庄主。
老子说了是阎素打人么?那一定是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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