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洗了把冷水脸,走出洗手间,就看见方措正费力地坐起身。
“你想干什么?”
方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少年的羞赧和尴尬,“我想上厕所。”
方牧顿了顿,走过去将他扶起来,一手穿过他的后背扶住他的腰。
平日里穿着衣服还没发觉,这会儿才感觉到方措真的很瘦,脊背的龙骨都突出来了,方牧心下一怔,滋味难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将人扶到卫生间站好,确定他自己没有问题,才走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方措自己慢慢挪着步子走出来了,看见方牧,抿了抿嘴唇。
方牧依旧原样地将他送回床上。
“方牧——”
少年看着低头给自己整理被子的男人,忍不住开口。
方牧充耳不闻,也不抬头看他,只说:“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吃东西,待会儿我问问医生能吃点什么。
等下我回家一趟,带点换洗的衣物过来,你要带什么?还有你学校的电话,也给我一下,要请假。”
方牧平铺直叙地一口气说完,转身正要离开,腰身忽然被人紧紧抱住,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去扒方措的两只手,他抱得太紧了,方牧一时没有挣开,冷声道,“放开!”
方措不放,更加用力地抱紧方牧,手臂几乎要箍进他的身体里面。
方牧的太阳穴剧烈地跳起来,心里一把火猝然烧起,却到底还顾忌着方措刚动完手术脆弱的身体,强忍着。
方措深深地吸了口方牧身上的味道,脸上露出一点甜蜜温柔的笑,轻声乞求说:“方牧,你别结婚行吗?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在一起。
我长大了,我能赚钱养你,能对你好,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对你好……”
闭上眼睛,干燥开裂的唇贴上方牧的肩背,梦呓一般道,“方牧,你不知道我想这样抱你想了多少年——”
隔着单薄的布料,方牧能够感觉到少年嘴唇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人烫伤。
方牧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静和残忍,“方措,我看那一脚还没把你脑子踢清醒,别跟我扯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就不信这个。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想清楚明白了,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你一定要执迷不悟,我就当养了一条白眼狼。”
最后一个冷硬的字吐出,方牧已经毫不留情地扒开了方措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一出门,就与提着早餐的老五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