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差人送走的。
我一直在这儿没动过呢。”
他又往前了几步,步子止在个两人面前不远处,似意非意的保持在了个即没让冯汉广白挡着,谈话距离又不至远得失礼的位置。
“周协领也在这儿?恕十三有失远迎了呐。”
周烈文摆摆手,相当应付的回了个礼。
“那你们俩聊,我走了。”
周烈文赶紧轻咳了几声来缓解尴尬,顺便整了整自己的衣甲佩剑。
“周协领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
“不吃。
我忙得很,可没那个心思。”
冯汉广现在心里可是乱得一团糟,根本没心情管他周烈文是去是留,反倒是巴不得他赶紧从眼前消失,好像他再待下去就又该有什么坏事发生似的。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姚十三旁边,生怕被他看到这骇人的景象,一把揽上肩推他回身。
“刚听将军说要往京城那边传信,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姚十三任由他扳过身子,偏头好奇的问了句。
“嗯……最近怕是,不太平啊。”
冯汉广心思重重的答了他一句,又像只是在自语感叹。
“将军说的顾叔又是谁?可从未听您提起,在京畿还有什么故人。”
“哦,是我父亲许多年前的老故交,我也不太熟。”
冯汉广思量了好一会儿,努力去记忆中收刮些回忆。
时过境迁,在那如瀚海长空般无边回忆中,已是过眼云烟。
不过是自己也就只有几岁的时候跟着父亲拜访过的一面之缘人罢了,早已记不清容貌了。
“清虚观观主,老祖师顾远山。”
桂影夜幕降临,秋月如镜,高悬在天。
可能是因为昨日大雨洗刷了阴霾,第二夜的天格外清爽干净。
正是近十五望月日,万里无云的夜空中,只一轮皓月朗照,映得漫天皓色。
艾叶约摸着时辰大概已经过了三更,该说不说本就疲倦不堪,在这小破屋子里又莫名睡得踏实,起的时候甚至还带着几分与床榻分离的不甘,迷离着眼费劲爬起来。
还没完全清醒,头昏昏的走起路来都有些打晃。
月色微凉,虽说本体是个不怕冷的动物,也还是抓了件薄兽裘的袄子披在身上。
迷迷糊糊的推开门,满脑子想着要去闹顾望舒起来,今天这兔子,他必须吃到嘴。
没成想刚推开门,就见着个黑漆漆的背影立在院里。
月影下长影拖至脚下,鹊冠纤长竖在头顶,还背着个松木斫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