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这本账册是从太皇太后的寝宫后面搜出来的,一位嬷嬷正欲将其焚毁,所幸今日有雨,微臣还来得及。”
一名侍卫单膝跪地将一本残破的账册递交给玉公公。
“皇上,哀家毕竟是太皇太后,寝殿之内居然任由外人长驱直入。”
“母妃别动气。”
太后吴婉温婉贤良的递了一盏茶,“皇上也是怕你被人蒙蔽,事出从权,你看,要是再晚去片刻,你这宫里手脚不干净的嬷嬷便将东西给毁坏了。”
那嬷嬷是康王的乳母,此刻正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后宫中历经了三朝皇帝、从行宫的宫婢一步一步爬上了太皇太后的位置的女人,自然也是有一份本事的,她能活到如此岁数最主要的能耐便是会示弱,而且知道向谁示弱,以前是对韩皇后,现在是对吴婉,她从不为自己的低人一头而愤恨,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们同是后宫中的女人,但因为不同的父兄,她们的身份天生就会高贵。
所以此刻,皇宫里最尊贵最年长的女人泪眼婆娑的跪在了皇帝面前,惊的皇帝太后赶紧去扶他。
“哀家教子无方,实在无颜面对圣上,面对先皇和成祖,但求圣上看在两位圣皇的份上,保全你那不成器的皇叔最后的颜面吧,他死的凄惨,哀家相信大理寺自有人还他一个公道,可如今公道尚未等来,却是要老身的命啊。”
太皇太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不起身,让一贯温良的皇帝摇头苦笑。
最后还是吴婉扶着她的胳膊轻言细语的说道:“今日负责彻查此事的楚少卿就在殿上,素闻楚大人断案入神、明察秋毫,去年那匪夷所思的疯马案,断的何等漂亮,他定会找到杀害王爷的真凶。”
楚青钺本来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看戏,此刻见自己被点名,便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太皇太后,太后,杀王爷的凶手作案手法和杀害慈恩寺和尚净空的一致。
俱是那皇城卫亲察官赵崇义所为。”
“我儿和净空素不相识。”
“但净空与康王、厥西王子鲁奇、安乐候、却是因为同一件事情而死。”
楚青钺对着苍天一拱手道:“天潢贵胄的命是命,平民百姓的也是命,这几人的死于复仇,我们查案总得查出仇恨的原因,这样才不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
“哼,你们大理寺,全城搜捕那凶徒已经十日,却全无线索,更荒唐的是让厥西王子和安乐候在皇宫内院一死一昏迷。”
好吧,不仅拉上了大理寺垫背,还暗指皇宫内侍守卫失职。
“回禀太皇太后,臣等并非执意要挖掘康王的私隐,只是康王死状惨烈,若非有深仇大恨不得为之。
不挖掘往事,如何知晓康王到底有何因果。”
楚青钺还未回话,大理寺卿黄正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