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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个女人正在收拾包袱,像是要离开此处的样子,需要阻拦或者派人跟着吗?”
与辰曜相互替换的将星汇报完沉晴颜的情况后,玄泽的身体本能般地反应了一下,但随即他便继续低下头,陷入寂静。
许久之后,他闷声道:“不.......就这样吧......不要阻拦,也不要派人跟着........”
他抱住自己的头,整处空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而低沉了起来。
看着他的千霜皱着眉,等到出了帐篷,他叫住屏雪,道:“屏雪,你现在带人........”
话语还未说完就被他自己给尽数咽了回去,千霜捂住自己的脸,许久后道了一句:“......算了。”
“没事。”
屏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下不了口。”
“我来当‘奸臣’。”
他说道。
没了日光的照耀,冬季的深林更显寒冷,凛冽夜风每每刮过枯枝,都会带起一阵仿佛恶鬼嚎哭一般令人心胆发颤的声音。
沉晴颜背着包裹,快步疾行在幽暗的寒林之中,仿佛逃离一般地向不知方向的远方赶去。
沉晴颜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像是过了一遍飘着冰碴的冷水,覆了霜的皮毛外袍保护着本就不多的温暖,让寒夜的侵袭无法渗入血肉的躯体。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又或者说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那就是要离那个叫做玄泽的男人越远越好。
比手握力量又无法约束的家伙更让人恐惧的是什么?当然是手握力量又无法约束的疯子。
沉晴颜不认为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会因为别人的一句气话而不假思索地做出损害自己身体的事情,如果有,那就说明那个人是疯子。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像玄泽这种不要命的疯子任谁遇见了都害怕。
像玄泽这样的疯子,只有同样拿命去博的疯子才能不害怕,但沉晴颜很明显不是这种人。
她是非常惜命的人,甚至希望自己总是颠簸的命运可以好起来。
所以她害怕玄泽、厌恶玄泽、逃离玄泽,因为她知道如果玄泽拿自己的命挟持她走上赌桌,那么她也就必须要付出同等的筹码来进行博弈。
这样的人太极端了,无论是爱恨还是阴谋,沉晴颜都想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