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凛的病房里,正在爆着一场父子间面红耳赤的争吵。
司浩川的话,让司白内心积压已久的怨念,顷刻间全部都如同洪水一般决堤而出:
“在爸爸的眼里,过去只有司勤这个长子,现在只有司凛这个长孙,那我算什么?一辈子的千年老二吗?”
司白浑身控制不住地瑟瑟抖,他抬起头来,目光倔强地望着面前的司浩川,眼神里满是无穷的愠怒与说不出的委屈。
“不是我眼里只有他们,而是你这些年,就没有办过一件正事!
通天集团我不是没有交到你手里过,但管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想必清楚得很!
当年若不是司凛年纪轻轻前去尔尼亚,靠着矿业开辟出一条新路的话,你我现在都只能喝西北风!
能力不强,就要认命!
司白,不是我不肯定你,是你本来就不行!”
司浩川直截了当地说道,他的话语一句句冷冰冰地戳穿着真相,每一句话都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刺激着司白的心脏。
安初和司追原本担心司凛的身体,想要立刻冲进去的,但眼看着面前这副模样,她和司追连忙缩回了头,暂时没有进门,而是在走廊上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是我不行,还是爸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半点信任?从小到大,你一直都重视大哥,从来没有看重过我,好不容易大哥走了,你又开始培养司凛,在你眼中,什么时候有过一星半点我的地位?我今天倒是想要问问爸,究竟是我能力不行,还是你一直以来对我心存偏见?”
司白脸红脖子粗地冲着司浩川大声吼道,饶是他身边的齐佩一直拼命地拽他的衣袖,他还是忍不住把这些憋在心里已久的话语,通通都说了出来。
司浩川此时的心情已经是懊恼至极,司凛突如其来的倒下,让司浩川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司白蓄意争权、迫不及待想要上位的种种举动,更是让他烦不胜烦。
“什么叫做好不容易大哥走了?是不是在你心里,你巴不得你大哥早死,也巴不得司凛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司白,你……你实在是让我太寒心了!”
司白的话,让司浩川顷刻间变得愈加愤怒起来,他狠厉地指着司白的鼻子,劈头盖脸地大声吼道。
“爸,司白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觉得您一直都太偏心……”
齐佩见司浩川盛怒不已,于是连忙替司白辩解道。
齐佩不声还好,齐佩一声,司浩川心里的那股怒火,更是如同射的火箭一般嗖嗖地冲了出来。
这么多年,司浩川之所以没有器重司白的原因,除了因为司白本身自己不争气之外,便是因为司白一直以来都惧内,所以总是把胳膊肘往齐家拐。
司白和齐世琛之间的关系,司浩川这么多年睁只眼闭只眼,心里却一直清楚得很。
对于这个儿子和儿媳妇,司浩川始终心里都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不信任感,所以齐佩此刻的声,更是让司浩川暴跳如雷:
“父子之间对话,还轮不到你一个女人来说三道四,如今,我还是通天集团的董事长,只要我没死,通天集团的任何一项任命,都是由我来决定。
现在司凛生死未卜,我没有心思和你们多废话,你们两赶紧滚蛋,不要在我面前碍眼!”
司浩川咆哮过后,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夫妇立刻滚出他的视线。
司白全然没有想到,他的力争换来的,不是司浩川对他的半点重视,相反,还加深了司浩川对他的厌恶,一时间,他的眼神里迅闪烁过一抹阴毒,他下意识和一直站在一旁不敢作声的左伊交换了一个眼色。
随后,他满脸屈辱地带着齐佩,离开了司凛的病房。
安初带着司追,就这样在走廊里,和司白狭路相逢。
当看到安初竟然又一次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司白的面色,陡然间又黑沉了几分。
刚刚里面的争吵,已经让安初暗暗咂舌,此刻看到司白,她更觉一阵头皮麻。
她原本以为,以司白的性格,肯定会冲着她撒上一肚子的怨气,不过没想到,司白许是在司浩川那里受了一肚子窝囊气还没消化的缘故,竟然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立刻拂袖而去。
“妈咪,里面的暴风雨好像停了,咱们进去吧。”
司追紧紧攥着拳头,直至司白离开,他那愤怒的小眼神这才终于松懈下来,他随即仰头对安初说道。
“咱两要是进去,只怕又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司追,你敢和我进去吗?”
安初蹲下来,在司追耳边小声说道。
“当然敢,只要和妈咪在一起,司追什么都不怕。”
小团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摆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好,那咱们就进去。”
安初宠爱地摸了摸司追的脑袋,随后,她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走进了司凛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