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她、大力眨着眼睛,彤彤好像听得懂你说的,开心地对着你拍手。
这孩子真是我见过最不怕生的baby了……
我抬头看着你,有些问题想问、却死死忍着不愿说出口。
妈妈说过,她觉得我变得很自闭,自从车祸,又生病之后。
我忘了该怎么主动释出善意,也忘了什么叫外向。
例如在医院治疗的期间,没事我不会拉开病床的帘子。
一段长期的疗程后,我忘了怎么适应人群,太多时候形单影隻,那抹寂寞惆悵,我便不知道该怎么化开。
「灿灿想睡了?」你轻拍拍我的手臂,小声地问,我不解、抬头看你,你接着说:「不然怎么发呆了?」
……谁说发呆就是想睡了!
忍住吐槽的衝动,我把彤彤抱还给她的母亲,然后起身往妈妈的位置走去。
我不太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话,我也不喜欢自己对一个陌生人有满腹的疑惑。
你已经越线了,我不喜欢。
后来我们到了七股盐田,太阳有点大,我拿着相机到处拍照。
盐田里堆了一小座一小座的盐山,在太阳下反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
蓝天白云加上白花花的盐山,在相机里佔了一张又一张的记忆体空间。
我拍得很开心,妈妈不时停下脚步等我,无奈地看着我又为景色疯狂,寧可拍景也不愿拍人。
反正相机是我自己存钱买的,她也不能奈我何。
等我终于拍得心满意足,甘愿走到盐田对面的凉亭内躲太阳,坐在木椅上按着相机审视刚刚的成果。
看着自己的摄影技术越发成熟,是一件开心的事。
「灿云,你要看纪念品要快喔,再十分鐘就要上车了。
」妈妈指着一旁的小小纪念品店说,我瞇起眼望过去,把相机塞进她手里就往那儿走去。
彷彿感觉得到她在我身后无奈的脸,我满不在乎地走进去,审视着是否要买个什么。
这里的纪念品颇为特别,一年中的每一个月每一天,各有一种顏色的盐巴装在小玻璃瓶里(当然会重复),每一天都用一个小纸盒装着,纸盒内有一张小卡,写着那一天出生的人的特质。
我走到十二月的柜子前挑了十九日的纸盒,思考着要不要买。
「灿灿是哪一天生日呢?」你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我一震,手上的东西差点掉下去,我转头看了你一眼,淡淡地说:「十二月十九。
」
「我是六月二十喔。
」你点点头,微笑说道,我将手中的小纸盒放回原位,逕自走开。
我以为我会再次对你视若无睹,却做了令自己百思不解的事情。
妈妈喊我集合之前,我再次踏进纪念品店,拿了六月二十的小纸盒,然后结帐、离去。
上车后我只能看着手中的纸盒发呆,心里参着复杂与懊悔。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痛恨自己居然就这样在意起一个认识不久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