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脉连绵无尽,海拔多在八百至一千五百公尺,是一个富饶而又美丽的地方。
现今长白山已经成了大明禁军的训练场,直隶依旧负责从各地的驻军招收优秀者,以保持禁军比较高层次的战斗力和人数上的优势。
长白山则是新兵们的训练基地,一来这里虽然富饶,但环境比较险恶,适合对人的精神进行历练!
二来,不管是新的满八旗版图,还是高丽这边收入囊中的疆域,都在进行大规模的迁徙,一旦有任何变故,就可以拔营而起,往哪边杀去都比较迅捷。
阿木通和昆西杜比现在已经成了对立之势,虽说目前都还只有小的摩擦,可是一旦打起来,绝对是白热化的状态!
到时候,白屠十万禁军所承受的压力会很大,不仅要保护迁移过去的百姓,还要面对契丹的乱势,破军营又有镇守的任务,必须按兵不动,到时候一旦局势有变,长白训练完的禁军就可以前去支援,这也算是挥多重的预防效果了。
长白山下,七月并不是特别炎热,凉爽的天气和适当的温度,都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连绵无尽的山坡和平地上,驻扎着一个又一个军营,刚从各地驻军挑选上来的精英已经完成集结,在老兵们的带领下开始优胜劣汰的训练。
此次全国选拔上来的各个好手,足足有十六万,不过禁军计画只招收五万精锐,竞争力之大可想而知!
漫山遍野都是穿着迷彩服的新兵,在进行一项又一项的测试和训练,并接受老兵的非人折磨。
每天都有人受不了而晕厥过去,每天都有不少的人被淘汰,但这样依旧阻止不了他们的热情。
因为号称天下第一军的禁军,追求的是完美的战斗力,有着最先进的武器,受皇帝直接命令,这一切已经被渲染成至高无上的荣耀,变成军人的唯一追求。
北边的山坡上,一百多个少年有气无力地小跑着,一个个青涩无比,最小的十一、二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八岁。
他们早已累得面无血色、嘴唇白,汗水不仅将身上的衣服全都打湿,更是让他们的脚步显得沉重无比,每迈出一步,都感觉脚上绑着铅块,远远看去,一个个满身泥土,狼狈得和沿街乞讨的流浪儿没什么区别。
“父皇真变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折磨人!”
跑得比较落后的朱长阳忍不住抱怨一声,但这时候连说话都感觉喉眬很疼,似乎是对体能的一种浪费一样,抱怨完后,感觉眼前都有点黑了。
身后其他少年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既不迎合他,却也没有反对,不过看得出他们也觉得连日来的训练实在太累,累得这些公子哥似乎都已经没了人样。
平时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哪一个不是人前人后被伺候着?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受过什么挫折,更别说被拉来和禁军的新兵一起训练,这种罪可是谁都没遭受过。
御驾北巡,视察各地的迁移情况和新居民的生活环境,顺便也对新组建的禁军监督一番。
本来是歌功颂德的好事,但许平却在众大臣莫名其妙的惊讶下,下旨年满十二岁的皇子,和六品以上大员家中满十二岁的男丁,全都随行历练。
众大臣一开始都满心欢喜,希望儿子跟随圣驾,有可能得到赏识的机会,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全被许平拉来折磨了。
“少抱怨了!”
跑在最前面的朱长坤已经是步履蹒跚,十七岁的少年,此时已经长得很高大,比起身后显得比较虚弱的官宦子弟们,他的体力明显好了一个层次,一边带头往山上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哼道:“这是父皇的恩宠,如果连一个好的体魄都没有,将来怎么保家卫国!”
“你说得倒轻松……”
朱长阳一路小跑,一边气喘连连地抱怨道:“我们在这里累死累活的,为什么公主们都陪在父皇身边游山玩水,不公平啊……”
“有种,就去找父皇抱怨……”
朱长坤已经累得不想说话,嘴唇干得几乎都要裂开,这时眼里只有一个目标:山上那金黄色的大营。
看起来已经很近很近,可是步伐又那么沉重,感觉起来又特别遥远。
连续三天日夜兼程的赶路,几乎徒步跑了八十里地,训练的强度和禁军已经没有区别,一些身体比较弱的早已晕死过去,但这样可不算是解脱!
等他们醒的时候,大概会被折磨得更惨,所以即使一个个都已经生不如死,却也没人敢逃避,毕竟训练的内容是天子开金口制定的。
这一路上的林里丛间,恐怕无时无刻都有御用拱卫司的眼线在监视,别说是作弊了,就算稍微偷懒也都没人敢。
不到两里的路程,一路跌跌撞撞,边跑边摔,花了近半个小时才跑完。
守在营门口的御前侍卫,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即使人群里还有不少皇子,甚至还有自己亲戚,但谁都不敢伸手去搀扶。
谁都不确定御用拱卫司的人在哪里监视,一旦上报圣听的话,恐怕他们的下场会比这些官宦子弟更惨!
营内的巨大空地前,早已躺满一个个狼狈不堪的人,一个个就像泥水里捞出来的乞丐一样,全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有的甚至直接晕过去。
朱长坤刚跑进大营,双腿已经软得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也不管这地上有多脏,两眼一黑,直接躺下来,闭上眼大口大口喘息着,浑身上下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全身是不是都散了?
后面进来的人也没有一个站得起来,几百个人全躺在地上,场景和难民营几乎没有区别,要是不说的话,谁能知道这些泥蛋里除了大官的儿子,还有不少皇子。
此时一个个衣裳残破,狼狈不堪,往日里呼风唤雨的样子全没了,累得连饥饿都感觉不到,此时什么锦衣玉食都是浮云,一个白面馒头、一个木板硬床,都是极大的奢侈。
陆陆续续,近千个人全躺在地上喘着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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