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这是你的朋友吗?”
孟时景的目光落下,毫无波澜地停在林郁斐的手臂上。
不堪玩弄的纤细臂膀,正被陌生男人拽着。
“你谁啊。”
少年的眼神无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是谁?”
孟时景低低地笑了。
他垂眸扔烟,用脚碾灭烟头,轻轻伸手一推,将两个少年的联盟推散,林郁斐轻而易举回到他身边。
一个不自量力的少年冲上来,瘦削的体型在他面前,比以卵击石更可笑。
孟时景掰过他的手腕,男孩立刻哎哟哎哟地求饶。
林郁斐嗅到熟悉的氛围,孟时景隐忍不发的攻击性,正在对峙里破土而出。
“别……别打。”
林郁斐忽地抓住他,生怕他往前走去,忘了她更该害怕孟时景,不管不顾地紧贴着他。
她看起来比两个浪荡少年更恐慌,林郁斐知道孟时景空空如也的手,实际拿起过什么,她知道他压根不是好脾气的绅士。
“他们才十几岁。”
林郁斐竭力抓着他,需要两只手才能环住他肌肉紧绷的小臂,“我没事了。”
她几乎挂在孟时景臂弯,试图用那点儿体重稳住他。
耳边仍哎哟哎哟地哀嚎,孟时景如她所愿松了手,目光沉沉,“主旋律电影女主,你的人设还真是始终如一。”
“谢谢你,孟总。”
林郁斐油盐不进,仿佛听不懂嘲讽,又离他远远的。
午休过后他们开始梳理采访细纲,孟时景拿到他的文件,一小半内容围绕他与孟巍的父子情深。
陌生的形容词让他略微失神,孟时景想起这是半个月前的定稿,彼时孟巍精神矍铄,他乐意在屏幕前上演好儿子的戏码。
孟巍去世后,他需要处理相当多的事务,采访是最细枝末节的部分,遗留到现在。
“有关父亲的部分,麻烦你们删掉。”
孟时景沉声说,听起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编导为难得手足无措,“孟总,您这部分占很大分量,全删了我们节目时长可能撑不够。
而且我们特意做了亲情主题的物料和前期宣传……”
“很抱歉,父亲身故不超过七天,我不太想公开去讲,希望你们理解。”
孟时景流露出悲伤,这类示弱的表情不适合他,他做得很生疏。
先前莫诚向他汇报,孟平乐莫名其妙订了江景餐厅情侣卡座,孟时景知道,这是他的弟弟开始为遗产努力。
因此孟时景并不在乎编导的答复,最好无法达成共识,他随时可以抽身离去,一次采访对他无足轻重。
他面色平静的时候,有不怒自威的震慑感,罕见的严肃使得林郁斐当真,以为他被唤醒失去亲人的阵痛。
林郁斐承认截至目前,孟时景在她心里的形象绝非好人。
可关于失去至亲的经历,她与他达成情感共鸣。
剖开伤痛的滋味不好受,好在林郁斐已经逐渐适应了。
谈及父母的话题,她会比孟时景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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